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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3页）

他从醒到穿衣服到走，一共用了五分钟，正好在七点钟出了门，天已经黑了下来，巷子里的路灯坏了很多年了，只剩下一盏破灯闪闪烁烁，和洗头房里微弱的紫光一明一暗交替着亮。

董攒眉靠在门口，看着无忧潇洒走远，他像是这个昏暗巷子里不切实际的梦一般，风一吹就不见了。

等人彻底看不见以后，董攒眉回了屋，把门锁了起来，他今天一共挣了一千块钱，缝衣服做饭挣了六百，堕胎割痔疮挣了四百，在这地方手艺不值钱，反正都是刮点东西下来，是胚胎还是多余的组织都一样。

他把钱整理好，挪开了冰箱，拽开地板上铺的地板革，从墙角里抠出来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他全部的积蓄，加上这一千块钱，已经存了五万三千零四十二块了。

不是没想过要去办一张银行卡，可惜现在办银行卡都要手机号，他不舍得花钱买新手机，再说钱放在银行里看不见摸不着的，他不怎么放心，在钱方面他一直没有运气，还是收在家里比较安心。

他平时过着非常拮据的日子，买一颗白菜都要分三天吃，因此没有人想得到他会小有积蓄，他一直努力的存着钱，幻想着未来有一天可以重新高考，他想做医生，哪怕现在这样了，还是想做医生。

“砰砰砰。”正在董攒眉撅着屁股把包放回去的时候，诊所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他吓了一跳，差点把脑袋嗑在冰箱上，手忙脚乱的喊道：“今天打烊了！”

来人是个女的，大喊道：“咋生意上门也不接啊！开门开门，今天再不做晚了！”

董攒眉一直拿这种泼辣女人没办法，只好把冰箱恢复原状，拍着衣服上的土开了门，门一开，女人就硬朝里面挤了进来，她后头还拽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性BETA，她开门见山的道：“你这儿打胎多少钱？”

“看月份，药流一百，手术五百，只包手术，要想无痛，另外收钱。”董攒眉打量了她一番，是个生面孔，看来不是这一片的，从年龄上看有个四五十岁了，穿金戴银的不像是妓女，倒像是个老鸨子。面对这种看起来有点钱的，董攒眉就会把价格提高到正常水平，留一点儿余地给她杀价。

果然，女人嚷嚷了起来：“五百块钱？怎么这么贵啊，介绍我来的阿桂说三百块钱就能做，你小子还看人下菜碟啊？不是老娘我做，是她，你便宜点儿，给收个熟人价格，以后还有这活我也介绍给你。”

说着她把女人推了过来，说是女人不如说是女孩儿，矮小的还不到董攒眉胸口，眉眼间有着未曾褪去的青涩，还是一个小孩儿。

董攒眉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女孩吓了一跳，有些羞涩的背过了身。女人就道：“行了，别作这个假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你痛快点，说个实诚价格，我这妹妹没什么钱，你要高了她没有，多少给省点，回去也好吃点肉补补不是。”

“看肚子四个月了吧，最低三百，再低做不了，我这做得好，她这么年轻，做不好以后麻烦。”董攒眉说着，拉开了塑料布，拽了一次性床单铺在床上，指了指道，“躺上去吧，别害怕，个把小时就行，你这孩子要是懂事，不叫你受罪，要无痛吗？要的话加一百五。”

女孩子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董攒眉点了点头，让她把裤子脱了躺上去，腿放好，女人想朝里头看，董攒眉就道：“你在这儿盯着，血淋淋的不害怕？出去等吧，巷子口有个烧烤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