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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炉火很旺。
从冰天雪地里乍走进温暖如春的房屋,吴湘的衣领都化出两行水淌了下来,他赶紧在门口把雪水甩干,这才踏进里屋。
屋里面,贺兰雪拥着白色的貂裘,执笔在书案上描画着什么。从吴湘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着他低垂的额头和侧脸,在白狐绒的簇拥下,贺兰雪好像比上次见面更加白了,也更加消瘦了。
白得,有点透明。
就像刚才衣领上嵌着的冰凌,一遇火就会融。
“大人。”他低低地唤了声,站在不远处。
贺兰雪听到声音,头也未抬,手中的笔兀自挥个不停,神情很专注,专注而恬静。
“她怎么样?”
他淡淡地问。
吴湘却没有回答,好像没有听到他提问,兀自说,“因为大雪,江阴那边也没有了动静,全国都在抗雪灾,朝廷已经开仓赈粮——可还是不够。”
贺兰雪‘哦’了一声,不置可否,仍然还是方才那句话,“她怎么样了?”
吴湘抿着嘴,索性不说话了。
贺兰雪终于搁下笔,缓缓地抬起头,双眸若星,凛凛地看向他,“回答我。”
吴湘也无畏地直视着他。
他是真的瘦了,那么瘦,下巴尖尖的,颧骨高了出来,脸部的轮廓依旧优美,却有种近乎病态的纤弱,五官却异常集中,鼻若悬胆,映着那双亮得出奇又深得出奇的眼睛。美得让人觉得惊心动魄。又瘦得让人惊心动魄。
吴湘无端端地想到一句诗:开到茶糜花事了。
花事了。
花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