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李罡满意侄女的上道,将徐徵迎进院子,便引二人相见。
他在院中设了桌凳,正对着凌寒怒放的几枝老梅,梅上的雪,桌上的红泥火炉,炉上温着的酒,一物一景,皆费尽神思。
生怕哪里流俗,污了徐相公的眼。
渡口那日,见面太过草率,李罡思来想去,还是想让老李家如今唯一的读书人,与徐徵这位举世闻名的大才子,再正正经经地认识一次。
他兄长身怀举人功名,他少时受兄长的教导,认得几个字,也背得几首诗,只是荒年逃难,与家人分散,落草为寇,便没了读书的机会。
等打听到兄嫂的消息时,他们已遭了青人的毒手,只余下一名女童女童早有名字,唤作李乐训。
她记事也早,开蒙有了四五年。
李罡不愿荒废侄女的功课,便将兄长家中的残书全带走,督促她日日学习。
有这般的家学渊源,李乐训自然不堕家声。
如今李罡年逾不惑,不知是借物怀人,还是触景生情,自与吕进一道计划南归以来,突然爱起了词赋。
原本想着,有李乐训这个读书人在旁,他自己能过足了诗瘾,徐徵能少迁就他。而徐徵乃当世名家,文名赫赫,侄女还能偷师一二。
李罡算盘打得好,唯独算漏了李乐训这一变数。
他们此次归南的一应文书,全经由李乐训之手就譬如他此次赍持的归表,也全由她所作。应对得体,文采不俗。
可她在徐徵面前,却表现得全然不似文人。
徐徵与她见礼,仍是同古代儒士那般,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叫人挑不出错处。
而李乐训却偏要学她叔父草莽的做派略一拱手,便算作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