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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一晚,江泠都没有好过。动了动酸痛的手腕,上面还残留着他的痕迹,腕骨的位置有些青紫,能够看出昨晚情事的惨烈。他哪里安着好心,说让她学,可从头到尾也没给她留机会,最后用手帮了他多久,江泠记不清了。
在这方面,离笙向来是没什么同情心的,就像他第一次那么咬她的唇,生气也换不来他丝毫改变,他总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说爱你,说喜欢,驳同情,江泠哪里是他的对手,每次都落入了他的圈套,圈地为牢,退无可退。
陷入爱情的女人无外乎殊途同归,心肠多么冷硬也会变成绕指柔情,原因只是一个爱字,荒谬却无比真实。
正是中午,有叫卖午餐的声音传来,室内空调温度很低,这么吹到身上,不盖被子还有些冷。这个时候离笙应该在店里,或许正在看书,也或许正在浇那盆盛开的兰花,她裹紧了被子,这么想着,手机跳来了一通电话。
太阳的光芒照进窗户,江泠不适应地眨眨眼,脑袋才开始寻回理智,摁下接听,贴在耳边,是离笙的声音:“起床了?”
“嗯,刚起。”江泠觉得他像掐算好时间一样,她前一秒才从床上起身,下一秒他的电话就打来了,除了心有灵犀,她也想不到旁的解释。穿上拖鞋,她去厨房倒一杯水,嗓子的干涩才有所缓解,听见他说,“我给你买了午餐,让方路远送过去了。”
他刚刚说完,有人叩响了房门,她从猫眼往外看,看到了方路远的脸,轻笑着开门,她跟离笙说:“你的话倒是准时。”
他也笑了,说话时尾音旖旎起来,如果他在身边,江泠甚至能够想象他呼吸的温度,一定是灼热的,痴缠的,她躲不掉,结果被他带着深陷其中。
电话很快结束,空气重新归于平静,静得让人耳鸣。从短暂的柔情中抽离出来,她脸颊落寞,神情又恢复成清冷的样子。偏过头,她看了一眼今天的天空,蔚蓝如洗,一个夏天难得的晴天,她却心事重重,有剪不清的愁绪。
心口跳动缓慢,她甚至能数清有多少个节拍,当她意识到这种犹疑不定的感觉后,便明白自己是真的有了疑心。无论是荆雪尘还是沉拂衣,他们的话都把他带到了一个必须看清的现实——她与离笙的纠葛,并非她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于是这个中午,她从未这么严肃认真地思考过一个问题,她真的要去了解这背后的真相吗?也许这个真相赤裸而惨痛,她并不能接受,到了那个时候,她是否又能保持不变的初心?
爱与抉择就这么在她面前展开,一双无形的手残忍地推着她往前走,哪条路,对她而言都是一条不归路。
可是离笙,我从来都是毫无保留地爱你,没想过有一天,会去怀疑你。
南城的天没有哪日像今日一般,烈日高悬,把皮肤照得火辣辣地刺痛。看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虽然七天总有四天不准确,江泠出门还是带上了一把雨伞以防万一。她开车去了那家精神病院,值班护士认得她,远远就往过走,同她说:“江小姐,你是来看韩艳和的吧?”
“她还好吗?”江泠问了这么一句,嘴角笑意浅浅,算是默认了。
值班护士叹了口气:“和之前一个样,不过幸好没恶化,情绪还算稳定。”说完,她犹豫地看了江泠一眼,很明显是想说什么,但支支吾吾没开口。
江泠猜测,她应该是记起了上次韩艳和病发的原因,所以想告诉自己,待会不要说一些刺激病人的话,这不过是出于基本的好心叮嘱,江泠心领神会,推门进去之前轻声说:“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近况,不会用太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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