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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悉埋头更低:“难怪他总爱说自己不舒服了,病了,连不小心在桌角撞到一下都要大惊小怪半天。”
贺楚洲听不明白,掌心落在他后背安抚地拍了拍:“心心,你说谁大惊小怪?”
“裴臻。”裴悉歪头枕在他肩膀上:“他最大惊小怪,明明不痛,磕到的地方连红都没红。”
“可爸还是会相信他,会关心他,会放下工作哄他很久。”
“我生病的时候他从来不会管我,我给他打电话,他只会说忙,说裴臻也不舒服腾不出空,让我自己去医院。”
“我没力气去医院,只能在那个房子里找一点药,吃了再躺下,难受得睡不着,就睁着眼睛数秒等天亮。”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就算最后难受得撑不住了,去医院也是我一个人,打点滴睡着时血液回流了,也只有查房的护士会发现。”
“他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不考虑我过得好不好,习不习惯,他只关心裴臻看不见我了是不是就不会发疯,精神状况是不是可以好转。”
“可是为什么呢?”
“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在一个家里,大人是不是都更愿意去爱年纪小的,或者爱对他们来说更圆满的那个?”
“我哪样都不占,所以不爱我?”
贺楚洲很多时候都认为裴三花的精神活在臆想另一个世界,他的一切都和裴悉不相通,比如声称自己不爱早起,比如一生病就无时无刻不在撒娇。
又比如现在,他不知道裴悉口中所谓的弟弟是不是真的存在,也不知道那些默默忍受病痛折磨的夜晚是不是确有发生。
但那又怎么样呢?
裴三花那么单纯善良,又不会撒谎,他只是纯粹在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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