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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个潇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夏侯澜还是舍不得离去。然後他像想起什麽似的,开始拼命往亭子後面的山上跑,好在有著不错的轻功,山势虽陡,倒也不算太难上。虽说如此,但等他来到最高的一块岩石上时,易水的身影也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
正午的太阳热辣辣的,夏侯澜却觉著浑身都像是在冰窖中。易水走了,从此不会再见他。生活中唯一的牵挂消失了,甚至可以说,支撑著他活下去的理由消失了。迎著微凉的山风,夏侯澜再也忍不住,终於失声痛哭起来,伟岸的身子就那样痛倒在盛开的一片野花里。
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已是掌灯时分,王府内到处点著灯笼,却无论如何也驱不走夏侯澜心头的阴霾。如果可能,他真的想一死了之。无论这死亡是否能够让易水永远的记住他。
可是他还有责任,他不但是一个陷在情爱中的人,还是雪延国的支柱──乐王爷。如果他死去,不但国家可能动荡不安,百姓可能遭受战乱之苦,就连他送给易水的最後一份礼物,都可能保不住。
是的,他送易水的礼物,就是下诏,让全国的奴隶主人们将土地或石场或草原分发给奴隶们,只要年终他们上缴出规定的东西,剩余的便属於他们自己。夏侯澜的本意是想让勤劳的易水可以拥有一些自己的东西,却没想到他此举竟大大刺激了奴隶们的生产欲望,雪延的国力在几年之内就强大了数倍,当然,这都是後话了。(呵呵,这个好像素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型的过渡期,被偶拿来用在这里,^_^,偶素一个天才吧?)
忘月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块点心,轻声道:"王爷,吃点东西吧。"
夏侯澜接过点心,忽然喃喃道:"忘月,如果我说我现在恨不得死去,你是否会觉得我很懦弱,呵呵,你不用回答,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用死来逃避是世间最懦弱,最没用的一种方式,可是......可是,没有了易水,我真的......真的好想死掉,我难过的好想死掉啊忘月。"泪落在那块点心上,他呜咽著吞下一块,却噎在喉咙里。使劲咽了好一阵才吞下去。
就看忘月这个本来该陪著他伤感的丫头,竟然吃吃笑了起来,轻快道:"王爷真的这麽爱易水,其实大可不必寻死觅活的。"
夏侯澜猛然抬起头道:"你说什麽?你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感受吗?易水他走了,这一生他不会再来见我你知道吗?我......我已经彻底的,永永远远的失去他了你知道吗?"
没想到忘月还是一派轻松:"我知道啊王爷,虽然我现在一点都不伤心,不过就在今天早上,我也是和王爷一样的心情呢。但我现在可是茅塞顿开,呵呵,王爷......"她忽然附在夏侯澜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後就见她一向精明的主子立刻处於呆滞状态,最後"砰"一声跌下,彻底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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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夏侯澜的诏书,现在奴隶们与过去比起来,可以说是过著天堂般的日子。易水一回家,就看见他的父母妹妹正兴高采烈的商量著要在地里种什麽。看见他回来,一家人兴奋自不必说,易母连忙去做饭,易珠则拉著哥哥让他讲出王府的经过。至晚间,附近的奴隶们都涌进来看望易水,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主角易水险些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生活真是美好啊。奴隶们的地位一再提高,想必有生之年,他或许会赶上废除奴隶制度的盛事也说不定。晚间躺在床上,易水满足的想:说起来,这一切倒还真要感谢那个混蛋。想起夏侯澜,就不由想起他今日送别自己的情景,心里悄悄爬上一丝惆怅,不过很快就被他赶走。
如此过了几天,种子已经悉数到手了,易水和家里人一起开始忙活种地的事宜。闲话家常中,易珠便道:"哥哥,可能有一家新奴隶要搬来这里了,前天我看见好几个人在我们旁边盖房子。只是这个奴隶家一定是个不小的头儿,因为帮他盖房子的人好多哦,才几天功夫,一座大瓦房就盖好了。真奇怪,奴隶头儿怎麽会在我们这里盖房子呢?"
易水笑道:"这个问题等你去问那个头儿好了。"说到奴隶头,想起自杀的珊瑚燕囡和最後惨遭处死的朱头儿等人,不免又想到了夏侯澜,心情忽然间就沈重起来。
正出神呢,忽然听见一阵人嚷马嘶声,门外走过一队驮著行李的车马。易珠兴奋道:"一定是那家奴隶搬过来了,哇,他们竟然能用的起马车,绝对不会是个小头儿的。哥哥,我们去看看。"好奇心强的小丫头不由分说拉著易水便跑了出去,来到那座房子前,已经有很多奴隶在围观了,一边羡慕的指指点点。易水本来对这些毫无兴趣,可是当他看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时,一双秋水明眸霎时间瞪的有如铜铃一般,就连易珠和周围的一些奴隶也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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