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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虎吃了一惊,忙丢个眼色道:“张世兄陪着文先生,我们去看来.”说毕,刁虎、张宾等众人一哄去了。这文正听得火起,心中着急,也要走,张英一把拦住道:“写了走不迟。”不防雁公子乘间闯进来道:“老爷,走了水了,还不走么?”文正听见就走。张英又拦,被雁公子一推,跌了一跤,喝道:“火烧进来了,还拦人么?”抱着文正往黑处一溜烟去了。这张英大怒,爬起身来往外就赶,出来只见烟火连天,火势猖狂。原来,雁公子先在灶下放火,后又在楼下放火,两处齐烧,好不利害!张英见这般光景,也不赶人,便来救火。朝前一跑,撞了一跤,爬起来问是谁,乃是刁虎。
刁虎忙问:“文正写了么?”张英急道:“走了!走了!”刁虎道:“快快去赶!”张英道:“晓得。”忙上马来市桥口赶,不表。
且言雁公子扶文正到黑处,忙道:“文老伯,快脱下上盖衣服,与我穿了,上马去罢!”文正依言改了装,上马前走。雁羽换了文正的衣裳,上马后走出了庄门。只见烈焰滔天,好不利害!那些在庄的校尉官兵、军民人等,一个个鬼哭神嚎,乱奔乱跑。不一时,合京城的六部九卿、文武百官,听得太平庄走水,烧了娘娘的行宫,都蜂拥而来救火,齐奔到太平庄上。这里文正乘间,纵马走了。张英不曾提防,忙问时,只见火光中后面来的正是文正的模样,张英又叫:“文先生那里去?”雁公子故意不答,纵马就冲了过去。张英大叫:“那里走!”拍马赶来,两马相并,伸手来抓。雁公子见他伸手来抓,乘势顺手一拳,“扑通”一声把张英打下马去了,然后把马一夹,如飞而去。
这张英跌了个昏,爬起来,四面昏黑,不知文正到那里去了,只得回庄救火。大小官员救了半会,才救熄了火、烧毁了三进多屋,伤损了无数的器皿、饰物。众官俱辞去了。
刁虎会合包、张等家丁,一切人众,查问如何起火,家丁俱回不知。刁虎气道:“晦气!晦气!受了惊,又走了文正,明日还要入朝请罪。”张宾也只得辞别回衙。刁虎气了一夜,次日五更上朝,不表。
且言文正、雁羽二人逃回家中,夫人、小姐接见,说了备细。文正道:“今后刁成越发仇恨,要设计来害了,不如告老回家,不做此官,倒还安静。”遂写了本。次日央掌院说要告老,掌院道:“新修国史,翰院事多,岂容告老?”
文正再三说了两次,掌院不允。文正大怒道:“我明日亲自告奏便了!”正是:只因奸佞多当道,遂使忠良各弃官。
次日早朝,朝贺已毕,先是刁发带子上朝,报上请罪。
天子道:“发工部修理,下次小心,恕卿无罪。”刁发父子谢恩下去。然后是文正上前,山呼已毕,呈上告老的本章。内监接上,天子观看已毕,忙开金口问道:“观卿不过五旬以外的年纪,为何就告老?”文正奏道:“臣因有一暗疾,不时举发,恐不能再任王事,尸位素餐,扪心有愧,故敢告老。”天子沉吟,正欲准奏,只见班中闪出标本黄门官太平侯国舅刁发,向前奏道:“翰林院文正并无暗疾,年正服官,况目下新修国史,乃翰林院有事之时,何得假病告老?臣该标本,不得不奏,乞旨定夺。”天子听了这言,便开金口道:“翰院有事,何得归林?既言有疾,赐银一千两养病治事,毋得再奏,谢恩。”文正听了,唬得不敢再言,只得谢思。退出朝来,心中怏怏。正是:可欲归闲安乐地,谁知仍在雁摩天。
且说那文翰林出朝,即到户部领了赐银一千两,打道回衙。一路上,只见那军民人等,三三五五,议论纷纷,围在一处看告示,都有惊慌之色。文正心中疑惑,便向左右道:“打轿到面前一看。”只见朱标大字,一连两张告示:头一张是九门提督的,第二张是刑部大堂的,上写着:“本月二十日,据太平庄报称,夜静有强人放火。现打伤公子张英,面貌可对。”后面画了图形,道:“报信者赏银三百两,捉拿者赏银一千两,收留者查出一同治罪。”文正吃了一惊,道:“这分明是拿雁羽的了,倘若他们察出,怎生是好?”
正是:魂飞海外三千里,魄绕巫山十二峰。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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