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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旸高鼻深目,脸容消瘦,肤色带了点病态般的苍白,此刻面色阴沉,未披雨蓑,头上只戴着一顶雨笠,手中握着马鞭,停马在了城门之下,盯着外头的那拨人马。
太皇太后大寿将至,沈旸最近经常亲自巡逻城门,西门卫令见他来了,忙上到马前,禀道:“回将军,是边郡马场来的,说是送贡马,太厩的人没来,他们就和我们吵吵嚷嚷,没想到惊到了将军,小的这就赶他们走!”
卫令禀完,转身就吆喝手下去赶人。
沈旸望了眼外头站在雨帘里的那道身影,迟疑了下。
“等等!是哪个马场来的?”
“说是上郡马场。”
沈旸又望了一眼对方,忽然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足靴踏着泥泞,朝对面快步走去,脸上也露出欣喜之色,道:“原来竟是姜大将军!大将军何时来的京都?竟也不差人告诉我一声!莫非是和我见外了?”
姜毅望着走来的沈旸,自己昔日手下的副将,微微一笑,道:“沈将军勿客气。姜毅早不是大将军了,牧监令而已。这回逢太皇太后大寿,接到上命,送宝马入京。这两匹马金贵,平时都是我自己在照料,路途遥远,怕路上出差池,所以自己送了过来,求个放心。”
沈旸看了眼他身后的马,转过脸,面色再次转为阴沉,朝着手下厉声喝道:“你们怎么做事的?竟连姜大将军也敢拦?为何不让入内?”
那卫令和后头的守卫早惊呆了。
姜毅获罪入狱的那一年,南司十二卫里他原来的高层亲信便全部都被剔除了。这群西门卫兵,恰也是这两年才进的,只听说过姜毅的名,却不知道他的样子,所以先前姜毅一行人到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道是个普通的边郡牧监令。
此刻见沈旸如此怒气冲天,卫令慌忙辩解:“最近每日都有各地自称是送寿礼和贡品的人马到来,他们也没提及大将军的名,小的这里人手有限,一时没有照应到。且照规矩,马匹是不能直接入城的……”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沈旸一鞭子重重抽在了卫令的脸上,顿时留下一道血痕。
“还敢狡辩!”
鞭子如雨般不断夹头夹脑地落下。
卫令吃痛,不敢再说话,捂住脸急忙跪了下去,磕头求饶。
姜毅道:“立了规制,便当执行,我等等无妨。原本最好白天来的,这个时辰确实不便。可否劳烦他们再去问下太厩丞,何时可来接马?若此刻不便,我明日再来。”
沈旸这才作罢,命卫令立刻派人去催,再转向姜毅,歉然道:“既如此,那就委屈牧监令了。当真不进城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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