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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万啊,”同事为难地说,“小穆,我也是外地人,刚付了首付,现在每个月还有房贷呢。”
穆言重复着说着没关系,麻烦你了之类的话,声音越来越低,直到电话彻底挂断。
那个同事其实没有房贷。上个礼拜在茶水间聊天的时候穆言还听他说起过,他娶了一个A市本地的beta姑娘,岳父岳母给他买了房子和车子,只要把老婆伺候高兴了就行。
但是不愿意钱借给他这样的人,也是人之常情吧。
他刚刚甚至给许久没有联系过的贺繁也发了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可是转而他又宽慰自己,和谁借钱不是借呢,都已经落到这副田地了,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要脸不要脸的呢。
何况贺繁并没有回复。
小繁上次说的有困难可以找他,其实也只是场面话吧。他这样不回复,算得上是最体面的拒绝了。
穆言突然觉得无地自容,明明比贺繁还年长两岁,却还是一事无成,为人处世一滩烂泥,日子也过得糟糕极了。
张主任说的不错,透析就是一个无底洞,只会把病人家属越拖越疲惫,直到彻底无力负担。
其实穆言听出来了张主任的言外之意,透析的费用不缴纳并不会影响正常挂号看病,如果实在补不上那个窟窿,干脆让母亲转保守治疗吧。
他们这样的家庭,一开始就不该选择透析的。
张主任本不该和他说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录下来,足够把他从主任的位置上薅下来。
他完全是出于好心才这么告诉穆言的,穆言知道,也很感激。
可是,母亲跟着他还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啊。
他还想买很多次热乎乎的小笼包给母亲,还想带她去A市的植物园看很多次郁金香,想带她去看海,想带她去首都。
在他更小的时候,他还跟母亲许诺过要给她买大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