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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举报,你与一桩谋逆大案有关。"中年人冷冷地说,"跟我们走一趟吧。"
老王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张小帅看了他一眼,心中明白,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门口。夜色中,锦衣卫的灯笼在风中摇曳,仿佛预示着未知的命运在前方等待着他。
残躯谜影
张小帅抬手想扶门框,却扑了个空,整个人踉跄着撞在木柱上。腐朽的木屑簌簌落下,沾在他发间未干的棺液里。他稳住身形时嘴角还挂着笑:"王老板放心,等我恢复些气力..."话音未落,喉咙突然发出一串急促的咳嗽,震得胸腔剧烈起伏,指缝间渗出点点暗红血迹。
老王后退半步,扫帚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三天前乱葬岗上的画面再次翻涌:撬开的棺材里,这人灰白的脸突然转动,浑浊眼球对上自己瞳孔的瞬间,他手里的捆尸绳几乎要勒进对方脖颈。此刻那双手正捂着渗血的嘴,指甲缝里还嵌着棺底的泥土。
"睡那口!"老王用扫帚指着角落歪斜的棺材,棺盖上还粘着半片枯黄的艾草,"过了今夜就给我滚,棺材钱从你这身破衣上扒!"他故意将油灯摔在木桌上,火苗在张小帅青灰的脸上摇晃,映得那人眼下乌青如刀刻。
子夜时分,棺材铺的穿堂风裹着腐叶钻进破窗。张小帅蜷缩在散发霉味的草席上,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碎玻璃。他摸索着触到腰间硬物——那是昏迷前攥在手里的铜铃,此刻铃舌已断,只余刻着缠枝纹的铃身硌得掌心生疼。记忆碎片突然刺痛脑海:暴雨夜的马蹄声、绣着蟒纹的衣角、还有自己被按进寒潭时,耳边回荡的正是这种铜铃轻响。
"哐当!"水碗坠地的脆响惊破死寂。老王举着油灯冲进来,看见张小帅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僵在棺材里,破碎的陶片溅满他沾满泥污的裤脚。"讨债鬼!"老王踢开碎片,却在瞥见对方染血的指节时呼吸一滞——那些血迹正以诡异的速度变黑,像被某种力量迅速吸干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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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闹剧与诡异交替上演。张小帅试图擦拭棺材板时,整个人栽进刨花堆,扬起的木屑中竟混着细小的金粉;端粥碗的手抖得如同筛糠,滚烫的稀粥泼在衣襟,却在布料上晕开类似符咒的纹路。最骇人的是某个深夜,老王起夜撞见张小帅对着铜镜,用沾血的手指在镜面画着扭曲符号,每一笔都让油灯火苗诡异地偏向西北。
"你到底是人是鬼?"第七日黄昏,老王将药碗重重掼在棺材沿。蒸腾的药雾中,张小帅苍白的脸忽明忽暗,腕间不知何时缠上了半圈褪色红绳,绳结样式竟是宫中太监常用的"延年扣"。
咳嗽声突然撕裂寂静,张小帅捂住嘴剧烈颤抖,指缝间渗出的血滴落在药碗里,竟化作墨色沉入碗底。"劳驾..."他艰难抬头,眼白泛起不正常的青灰,"帮我...找件飞鱼服。"
老王的后背瞬间贴上冰凉的墙壁。三个月前,他在义庄旧址的夹层里见过这样的衣服——金线绣的蟒纹虽已黯淡,却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磷光。更可怕的是,那件衣服的内衬夹层里,藏着半卷人皮,上面刺着与张小帅此刻画在墙上的符号一模一样的图案。
"没有!"老王夺门而出,却在柴房撞见散落的铜铃碎片。月光透过破窗,将铃身上的缠枝纹投射在地面,与他袖中那张密信上的暗纹严丝合缝。那封密信是他在张小帅贴身衣袋里发现的,泛黄纸页上只有一行朱砂小字:戌时三刻,城西破庙,见铃如见人。
深夜惊雷炸响时,老王举着油灯走向存放杂物的地窖。腐朽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呻吟,他摸到墙角的檀木匣,却发现铜锁已不翼而飞。匣内飞鱼服赫然在目,只是原本平整的内衬鼓起诡异的弧度。他颤抖着伸手探入,指尖触到某种坚韧的凸起物——竟是半截指骨,指节上还套着刻有"锦"字的银戒。
"找什么?"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王回头,看见张小帅赤脚站在阴影里,湿透的长发黏在脸上,苍白皮肤下青筋根根暴起,宛如爬满蛛网。他怀里抱着那件飞鱼服,布料缝隙间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蜿蜒成类似八卦的图形。
地窖突然剧烈摇晃,油灯应声而灭。黑暗中,老王听见布料撕裂声,紧接着是骨骼错位的咔咔响。当他摸索着火折子点燃时,眼前景象令他肝胆俱裂——张小帅的左臂诡异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手中握着从飞鱼服夹层取出的半卷人皮,上面的符号在血光中扭曲蠕动,与他手臂新浮现的刺青完美重合。
"原来在这里。"张小帅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陌生,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二十年了,那群狗东西以为把我钉进棺材就能永绝后患?"他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狰狞的鬼脸,"王老板,你早该知道,从你在乱葬岗撬开棺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卷进这摊浑水了。"
地窖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火把的红光透过木板缝隙照进来。老王看见张小帅瞳孔骤缩,染血的手指迅速在飞鱼服上比划,那些诡异符号竟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嗡鸣。当第一声砸门声响起时,张小帅突然将人皮塞进他怀里,自己则抄起墙角生锈的棺钉:"想活命,就按皮上的路线走。记住——"他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千万别看背后!"
门板轰然碎裂的瞬间,老王看见十余个身穿飞鱼服的人举刀冲进来,刀刃上的寒光映出他们脸上的狰狞面具。为首之人腰间铜铃轻晃,正是张小帅昏迷时死死攥着的样式。而张小帅已如疯魔般扑了上去,手中棺钉刺进对方咽喉的同时,自己胸口也被长剑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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