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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其他的人了吗?我只见过小红小翠,还有一个养花的老人。”
“唔,还有两个做打扫的女子,洗洗涮涮什么的。都是年过四旬,你放心好了。”
“胡扯什么……你不是应该日进斗金吗?除了房子够大,也不过小康人家。”
“我家里要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干什么?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还要我管吃管住。”燕云摇摇头,“我在外面闲云野鹤惯了,回家就要像个家的样子。”
竟有这种理论。原来富贵人家过的都是很痛苦的日子。
跟燕云待的久了,就愈发觉得他的随性。前厅的快活堂高大威严,可除了很正式的事务从不用到,堂后的宅子不过三进,花园倒是把一个偌大的池塘圈了起来,风景秀丽。家里就几口人,也不分上下,长生十六岁跟着他江湖行走,半个兄弟半个徒弟;红翠二姝是从人贩子手里买的,当时也不过十二三的年纪,虽言语上无忌,但发愿侍奉燕云,长随身边。
平日也不大过问会中事务。偶尔写写信,见见人,也是一会儿就结束了,也许是长扬会发展稳定不需要过多的干涉,但他清闲得实在不像一个盛名远播的总舵主。
有时想问他,又一笑作罢。
每天的时间都很松散,空得很。我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打发的,而现在,多半是和我在一起。
日子过得像梦一样,我一生中竟再未有过如此慵懒的时光。阳光很好的时候,燕云会推着木椅,带我到花园散步,告诉我那一片片种的都是牡丹。“别人都说此物富贵浓艳,我只爱她国色天香。”燕云指点着这颗是月笼纱,边上的是赤霞,路边的叫羞语,凉亭四周都是绿玉如意。“四月春暖,我带你来看满园子的牡丹。”
下雨的时候,搬了小几坐在屋檐下看雨落池塘,芦苇摇荡。燕云爱吃甜,常抱着松子糖不肯丢,自己吃一粒,又塞一粒进我嘴里,说是苏州八宝房的看家手艺,一定要我尝尝。吃完了糖,就揉起我的腿来,“雨天会不会酸?我给你揉揉。”
一直藏着的,也被他看过了。洗澡的时候,他突然闯了进来,不等我反对就跳进浴盆同浴。我狼狈得无处躲藏,他却抚摸已弯曲变形的双腿,细数每个伤疤,良久,轻问:“怎么会搞成这样?”
有什么好抱怨的。“被打断的。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晚上躺到床上,燕云重提下午的话题。拉过我的手臂枕着,不让我转过身子。“铁衣,告诉我你的事情吧,当闲磕牙也好。”
“有什么好讲的,都是老一套,没有离奇故事,你猜都猜出来了。”
燕云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你晓得我的经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记在慕容族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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