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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步钦无暇去询问王总管这一天姚荡究竟花掉了他多少银子,单看这些无处不在的腊味,他就有了几分了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就连在钦云府他都会找不到容身之地,竟然还是被腊味挤兑的!
思来想去,唯一的清净地也就只有祠堂了。
可惜,他还来不及享受着清香袅绕的空气,避之不及地喳呼声不期而至。
“兔相公!你怎么那么晚还不睡?跑来祠堂做什么?咦,你的表情怎么那么惆怅?”
他身子一震,为逝去的静谧哀悼了片刻,悠悠转头,无奈看着那扇被姚荡踹得摇摇欲坠的祠堂大门。用力抿了下嘴角,他换上干笑,反问:“那姚姑娘那么晚跑来祠堂又是为了什么?”
“哦,麻烦让让,我要给我娘找个安身之所,总不能一直把她的牌位摆在房里。”被点回了神,她抱着牌位大咧咧地挤开他,在一堆牌位前打量了许久,总算是找到了个空位。
“……这是我母妃娘家祖宗待的地方。”
“有什么关系,我们都已经那么熟了,以后大家一起拜啊。你祖宗就是我祖宗,我祖宗也可以给你做祖宗。”
他真想抛开涵养,回她一句你祖宗的!
好在,苏步钦的理智还未彻底败下阵,“姚姑娘不知道只有拜过天地成了结发夫妻,才能共享祖宗吗?”
“哈?手续那么麻烦?”不至于吧,她不过想给娘找个地方待。
“是很麻烦。所以,你难道不觉得你娘的牌位更适合放在九弟的祠堂里吗?”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末,他察觉到原来潜意识里对于姚荡的那场婚约如此好奇,想要知道前因,更期待后果。
一如他所猜想,她顿时变得沉静,所有鲜活的神情一并从她脸上褪去。
默不作声,用面无表情来藏掩所有情绪,是她一贯用来伪装自己的表现?真不巧,他很不爽她的反常,“你和苏步高真的有婚约?”
“嗯。”她眼神闪躲,随意应了声。
“那姚姑娘岂不是很恨我?如果九弟不是为了替我去做质子,说不定你们现在都已经成亲……”
“不关你的事。”她张嘴,恢复了些许精神,忙不迭地打断他的话,“……‘步步高’走的时候说,从没想过要娶我,本以为姚家的势力至少能保他一生安康,哪知道我那么没用,害得他沦为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