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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随意答道:“陈不然。”
用了多少包伤药,关山就在这留下磨了几天的草药。
自己的衣裳已经废掉,他穿的陈不然给的粗布麻衣,早些时候穿不惯,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夜间睡着了也时常起来,后来莫名习惯了,竟觉得这衣服轻便好行动了起来。
即使已经过去了几天,找他的人应当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但他在起初的几天仍然担心着会有人来找陈不然,进而发现他在这里,再宣扬出去。
结果后来他发现,这种完全是不必要的担心。正如遇见那晚那般,陈不然自始至终都是孑然一身,一个人生活,不外出去找人,也无人来家里找。
接连晴了几天后又开始下雨,桃树花瓣都被打下不少,尘不染没有去药馆,坐在檐下闭眼听雨。
关山已经敢出屋子,陪着坐在一侧。旁边人没干活,他却依旧得做事,拿着药碾子慢慢碾。
从未干过这种事,他之前碾久了手臂和手指都还会泛酸,现在习惯了,除了手上多了层薄茧,其余没感受到什么不适。
在这里也就待了几日光阴,他身上傲气却已经磨了大半,除开一张依旧贵气的脸,其余已经完全和普通百姓无益。
他一边碾一边道:“你好像没什么朋友。”
闭眼假寐的人略微睁眼,笑了声,算是应下了。
关山垂眼看了眼身上穿着的麻布衣裳,再看了眼旁边人相差无几的衣服,道:“待我回去,定给你上好绢……”
尘不染伸手拍了把他后脑勺:“磨你的药。”
手劲不大,但能确实感受到。
关山总觉得这个人一直拿他当什么不经事的孩童看。
在屋檐下边坐了一天的结果就是上次才染过风寒的人这次又堂堂倒下了。
尘不染平时就咳,在这天晚间咳得更加厉害,沉闷声响夹杂着屋外雨声,声声敲耳膜。
关山原本已经在自己平时待的房间一角的地方睡下,晚间听到咳嗽声,且声音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翻身起床,跛着一只脚点了灯,走至床榻边时,声音听得更加真切。
躺在床上的人衣衫凌乱,白发披散,没有被发丝遮住的唇边隐隐有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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