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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众位官员纷纷跪了下来,
赫连洲对一旁的桑荣说:“照实记录。”
渡马洲的夜比起都城更荒凉些,赫连洲翻看完所有的簿册,心中愤恨再难压制,他怒而拍案,哑声说:“一个小小的郡尉,月俸四十两,竟能捐出百万两家私,这钱从何而来!”
纳雷和桑荣被他的怒火震慑到,立于两侧,对视了一眼,不敢言语。
“明日,回都城,”赫连洲攥紧手中簿册,抬眸道:“将呼延穆案和渡马洲贪墨案一同上交朝堂,这次太子必须要审一个。”
纳雷和桑荣躬身道:“是。”
二更天时,赫连洲还未眠,他望着弯月,想起千里之外的都城。
还有那个人。
五月的北境迎来了春天,虽然寒风依旧凛冽,但无边无际的草原已经有了初春的迹象,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渡马洲和都城相距千里之远,赫连洲的马队迎着风沙往都城狂奔时,怀陵王府里还是一片祥和宁静。
林羡玉睡到日上三竿,刚打开后院的屋门,就看到阶下摆着一只结实的松木躺椅。
萧总管笑意吟吟地走过来,对林羡玉说:“殿下,您瞧瞧合不合适?”
林羡玉露出笑容,跨过门槛飞奔到院子里,扶着躺椅的两只扶手,朝下一倒,便在躺椅上前后晃悠起来,他十分满意,惊喜地说:“谢谢萧总管,总管你最好了!”
“这老奴可不敢冒领功劳,躺椅是王爷让人做的。”
“王爷?”
“是啊,王爷临走前让老奴把木料送到城西的木匠坊,让人赶工做了一只躺椅。”
林羡玉怔忪良久,抿了抿唇,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王爷以前也没做过边防巡查,且不说在渡马洲停留多久,只说来回的路程,就要起码七八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