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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梨跟在娄岸杰身边不知不觉几乎把全场人都认了一遍,站得脚脖子直发酸,找了个时机溜出去,和李望周倒了一通苦水。
对方安慰她,说晚上带她去吃烤鱼。
电话挂断,全场灯光变暗一些,零零散散的人逐渐聚拢面对高台,空荡会场上空响起经久不绝的掌声。
井梨随意往柱子一靠,挤了挤眼睛,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步履稳健走上台,身后跟了一排人,气场强大。
除了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谭裕业,井梨还认出谭俊为,当晚急于伸张正义的男孩摇身一变,倒挺人模狗样,和谭裕业父子俩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井梨目光再往回扫,站在第二个的便是晋葭仪了,身段柔美,气质温婉,和最前方年长她十几岁的兄长并肩而立却没有丝毫被镇压的低怯,整个人又是从容大方的。
就算知道点什么,井梨脑海中还是不自觉浮现那张线条浓烈表情却永远寡淡的脸,觉得晋今源身上藏有晋葭仪的影子。
等人群再往前挪动一截,井梨视野里蓦地出现上一秒还在大脑里游荡的人。
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失去思考能力,不然一个小时前还穿着休闲短袖打桌球的少年现在怎么会身穿正装,严肃冷冽地站在台上?
晋今源身高突出,白衬衫、黑西裤,整个人修长、挺拔,闪动不停的灯光也似乎不自觉全找过去,他轮廓鲜明的五官在此间纹丝不动,惯于应付这种奢华、浮躁的场面。
井梨指尖叩着光洁的杯身,从震惊到坦然,莫名之中开始以一种欣赏的眼光望着台上的庞大家族。
只是她散散游离的视野没自由太久,就被一道毫无感情的目光锁定了。
在高台之上,晋今源的世界是一片茫茫的白,底下攒动的人群会被他自动忽略,因为他清楚自己不是主角。来宾、媒体,一双双迫切想要捕捉闹剧的眼藏在其中,晋今源心头长出刺,却在刹那间看到了多出黑与白两条界线的颜色。
天花板上那团水晶球一样的彩灯全漏进井梨眼里,折射出鲜艳缤纷的光芒,只是刹那间,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其实和四周别无二致,站定在那里的心态是看热闹。
穿过幢幢人影,两人对视良久,最终,晋今源眼尾不易察觉捎起一丝后劲不足的笑,认栽一样。
井梨也笑了,没有摄像头对准她,她五官鲜活地动,像胜利者在摇旗呐喊。
从二楼俯瞰下去,能将偌大华丽的酒会现场尽收眼底,一张张谄媚的笑脸让人错觉世界是如此友善。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内心的虚伪、虚荣也能光明正大显露,只有误闯进来的小白兔一下就能闻到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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