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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撩眼,便瞧见安塔瞪他,于是他默默回想着自己到底哪里惹过她。
“听闻王在神殿的树下捉了个人族,还把人关起来拷打了一番?”安塔全身上下都写着阴阳怪气。
伊比利斯不禁冷笑,又一个来给她撑腰的,“你们一个两个都向着她,不如让她来做你们的王算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自案前站起了身。
要是旁的狼听见这话,早吓得跪倒在地,但安塔辅佐过两任狼王,上一任狼王脾气不知比伊比利斯差到多少倍。
她听出这臭小子在使小性子,不禁哑然失笑,但面上还是正色,“倒也不至于。王记不记得,你小时候随先王后来臣殿中玩耍,趴在草丛里按着夏蝉捉弄?”
他当然记得,那时他还小,小得不能化形,是只绒绒的小狼。
安塔是王后的亲妹,他管她叫姨母。
而姨母很凶,因为这小事,拎着年幼的小狼崽子,毫不客气地揍了他的一双小爪子。
因为那蝉是她饲养的毒物,若他再顽皮些,叼在嘴里吞下去,当时就该毙命了。
狼王意识到,安塔提起旧事,可能旨在告诉他,树下的女人并不一般,就像她刻意豢养在院中的夏蝉。
见狼王面色稍霁,安塔又道:“就算今日臣不来找王,王也会来找臣,想解开生死契,尽快杀了她了事,对么王,你在害怕。”
虽是问句,但安塔字句陈述,已是十分笃定的口吻。
诚然如此。
狼王如此敏锐,薇薇安那些小把戏他自是心知肚明,加上那女人骂他骂得那般脱俗,宁折不屈,又卸了铁笼,伊比利斯自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就是他梦中那个黑发的人族,暮去朝来,造化弄人,现如今,他又该像梦中一般,唤她一声夫人。
可他不愿再步旧尘,他要先发掐灭一切情仇,他不会再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杀了她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