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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在沉默中蔓延,让人浑身被刺挠似的不自在。
纪风原本是背对着吴忧睡的,但这会儿脖子实在僵硬得难受,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却刚好对上黑暗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视了几秒钟,很多话语在无声流动。
片刻后,吴忧用嘴型说:对不起。
纪风没有回答“没关系”,而是对她伸出了手。
吴忧怔愣住了,难以相信。许久之后,她才回牵了那只手。
两人相视着笑了。吴忧的眼睛流进耳朵里、枕头上。
无需多言,因为我们都是病人。
第二天早上,纪风不是被护士喊醒的,而是一缕清晨的阳光。
昨晚窗帘没有拉严实,中间留了一条缝。冬天的晨曦是很微弱的,但这天早上,纪风偏偏感受到了它的光线和温度。
除此之外,还有从骨头里透出来的轻松,舒展。
纪风已经连续两个多月感觉到腰背、颈椎和手臂隐隐约约的酸痛,她以为这是长期伏案学习导致的,也没多想。但今天早上醒来,这些症状突然都消失了,她觉得自己身轻如燕,每一步都像踩在云朵上。
吴忧和张阿姨都还没醒,病房和走廊中一片静寂,她悄声走到窗边,钻进窗帘里,远眺那轮红彤彤的朝阳。
太阳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她想。
冷空气从窗户缝里漏进来,顺着呼吸钻进胸腔,让人神清气爽。过去几个月身心的混沌不堪,突然间结束了。
以前护士来叫起床的时候,纪风总觉得睡不够、睡不醒。但现在她迫不及待要出门,她要把早餐全都吃完,要在跳操的时候站在第一排和张阿姨斗舞,要跟吴忧她们学斗地主,要找人打乒乓球……
纪风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一整个早上,活动大厅里都充斥着她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