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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怎么杀的?”林翊的声音很冷。
“他约好要去跟当年那个老刑警吴耀年告密那天,我转头就告诉了张宏伟他们。他们把他绑到了城西那个废弃的旧仓库,反正最后拿她女儿窦微威胁,老窦哮喘发作没气了。我呢,就扮演那个被吓坏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村妇,听着他们商量怎么给窦建国泼脏水。最后是张宏伟他们把‘尸体’弄走,说是去远郊山水库布置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呵。”她冷笑一声,“我估计就是随便找个山坳子扔了喂狼。”
“当天除了你在还有谁?“林翊问。
“张村村长儿子、张宏伟还有一些打手。”
林翊翻动着卷宗,指出一点,“吴耀年的工作笔记里记载,几天后他们的人又回到水库附近,为什么?”
“胆小鬼呗!”朱佩林不屑地哼了一声,“抛个车都吓得要死,磨磨蹭蹭的还被目击者发现,差点功亏一篑。结果引来了吴耀年、孟延那帮人,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我只能时不时不经意地给他们透点半真半假的消息,遛着他们玩。”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只是没想到,孟延骨头那么硬。即使折了吴耀年的一条腿,他还要为窦微继续查下去。”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林翊的陈述句里压抑着怒火。
“他自己找死!”朱佩林的声调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恼怒,“我给了他活路,让他加入我们。以我的本事,加上他的脑子,在滨城的这块蛋糕谁敢来抢?可他偏要跟我讲什么仁义道德,假清高!”她耸耸肩,恢复了那种令人心寒的冷漠,“那就只能送他上路了。”
林翊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窒息,他合上卷宗准备结束这场对话。
“林警官,”朱佩林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疑惑和冰冷的审视,“你们警察抓人,法院判刑,社会喊打喊杀。可有谁真正问过一句,杀人犯背后的故事是什么?这个社会啊,只认结果只崇拜强者。过程?动机?苦衷?谁在乎?”
林翊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你就把你的痛苦,把你对这个社会的恨意,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无数个像当年的你一样,甚至更无辜的家庭身上?让更多父母失去女儿,更多孩子失去母亲?你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错?”朱佩林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问题,她微微歪着头,脸上甚至浮现出一种困惑,随即又被一种扭曲的执拗取代,“如果那年我没有被骗婚,没有被当成牲口一样给那个傻子当老婆生孩子,我也会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我的梦想,我的人生,一样可以很精彩。”
林翊沉默的视线,直视着朱佩林歇斯底里的疯狂。
“就像现在,我是外企老板。我捐助希望小学,我受人尊敬。这一切,我只是晚了二十多年拿到而已。我拿回我应得的,有什么错?”她的话语在审讯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