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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顶个紫青大血包的玉如愣住了,坐在凉席上,指尖尖不停刮席面,唰啦啦,唰啦啦。此时她的眼睛波光粼粼,写着好险好险,差一点差一点。
仿佛劫后余生,小夫妻俩搓揉彼此的手,哭着哭着又笑了。
大部分是阿德在哭,玉如不哭。
她散下头发,腰板直挺挺地坐在床上,辫子拆开,隔过天的麻花辫子拆出微微波澜,洋得要人命。翠色的眉毛,机敏的眼睛,当季茉莉做成香包的香气,她是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女主角,属于下个,或者下下个年代。
充满生命力。
不屈不挠。
战天斗地的精神不在脸上,嘴上,而在心里。
玉如无视一切苦难,很不把生活给的苦难当回事,依然热情,这时候在盘算给孩子预备点什么,外面凄风苦雨,也要败给她。
她让这间小屋子有了不属于它的光辉。
生命本初的形态存在在她肚子里。
也是她自身。
那股压不倒,拦不住,困不死的生长态势。
郑路德吻了他的妻,玉如捧住他的脸,用自己温暖光洁的额头,轻轻摩挲丈夫的额,没有语言的语言,相互依存。
“你别动。”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去掀他的下唇,接着发出吃疼的声音,为他吃疼,像是亲睹极度血腥残忍的场面。
“厂里有人打你?”
“没有,摔的。”他说,“大概摔的时候,牙齿把里面的肉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