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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宵没说话。
“当年他学画没门路,到处看别人的脸色,全靠自己闯出来,现在时代不同,搞创作看出身,靠人情往来,你在画画方面有天赋,他要给你引荐。”
该铺垫的铺垫好,梦鸥说,“还有件事,你爸爸要我告诉你,家里老人年纪大,受不了打击,台湾那位的事,当他已经过身,是个死人,别告诉你阿嬷他还活着。”
“冯忍涛是怎么知道的?”
袁宵发觉女人愣了一下。
大概没想到她会直呼其名。
梦鸥确实没想到,文艺圈呆太久,耳朵被各类尊称养得十分脆弱,乍听任何人全名,无异于挨针戳,又像被谁当面啐了口唾沫。
“这我不知情。”
她说的是冯忍涛允许的,冯忍涛不允许的,她没说。
文艺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冯忍涛早在美国见过郑书缘,通过有头有脸的朋友稍作打听,一清二楚。对方找上门求助,他愿意卖个人情。
他自认为足够了解自己,也足够了解他的种。
教授梦鸥如何应对女儿。
最后一定要同袁宵强调,阿嬷一直很疼你,辛苦照顾你这么多年,多想想阿嬷,不要把事情说出来,老人家会伤心难过,身体扛不住。
五十年,够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忘淡。
你阿嬷连老夫妻合葬的地方都买好了。宵宵,你是阿嬷带大的,谁都可以不顾念,不能不顾念阿嬷,对不对?
袁宵先下的车,她不可能陪着女人继续等待根本不会出现的冯忍涛,她下车,梦鸥阿姨也可以把司机叫回来。
车里的梦鸥听见,有片刻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