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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窗净几,桌面没有其他杂物,紧挨电脑的是两副无边相框,照片夹在中间,一张是嵯峨的猴面包树,一张是巍然的雪曼将军树,巨树的全貌被框入,因此树下合影的两个人显得特别渺小。
自然辽阔,物种奇异。
人是其中如此微渺的一部分。
整间办公室的人都挤在角落,面孔各异,两块白板几乎写满,上头紧密但规整的落笔,是解析正则性条件下建立指数阶朗道阻尼相关内容,其中涉及部分星系动力学的研究。
来参加午间小型会议的除了本系相关人员,还有几位外校的天体物理学家。
“茶该凉透了,喝口茶吧。”
中年男人说,同时慈爱地拍拍张弛肩膀。
有人抬手看表,惊呼居然过去两个小时,朝张弛戳表盘,疯狂递眼色,快溜,可别耽误了你们一家人的出行,对方是马来西亚华人,大马口音重。
张弛笑着点头。
他起身,按照年龄和在场所有人道别,说明辞别的原因。
有人跑到窗边,做前哨,笑嘻嘻地转头,用英文说,你的妻子正在楼下和教授说话呢,紧接着发出人类看见可爱小猫或任何动人心弦,软乎乎小生物的赞叹,耷下眉头,支起肩膀,表情夸张地说:“你的小天使也来了。”
引得几名女性纷纷涌到窗边围观,发出同样的慨叹,拉出一个“噢”的长调子。
张弛加快向左右道别的速度。
赶到窗边往下看一眼,快速喝掉半杯红茶,关闭电脑,冲洗杯子。
返回位置,抓起外套,踏着同事们“假期愉快”的祝福,快步走出办公室。
雪花散漫地飘扬在空中,快速掠过一扇扇窗户,下楼前,张弛站定在最后一扇格子窗前,楼下袁宵在和一位社会学教授说话。
目光往下走,在她身后掩着半扇雨伞,伞面是各类小恐龙,孩子小,扛伞的姿势歪歪扭扭的,藏在妈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