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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午后金色的阳光里,却忽然不知身在何处。
她喊着他名字,那几个字像有魔力一样,好像把他泥沼里的灵魂猛然拉起,要带他越过崇山峻岭,回到安心的家乡。
他对很多人说过这句话,我们会回家的。
他的确回来了,但他从没觉得他的肉体和灵魂回到高原山甸,回到倾雍。
他是个没有家的人。
但度过一个春夏,倾雍于他有了新的意义。她的话牵引着他的灵魂,就像之前捧着他的手、仔细把药膏填满伤口的每一个缝隙一样,努力把他身边的泥沼踹开了两脚,安放在了那座小镇。
他不禁看向自己的手,那里的伤疤已经好了,他能更有力地握住藏刀,挥出更锋利的寒光。
此刻的措钦大殿前,广场上两条黄狗在追逐嬉戏,不知从何方而来的风尘仆仆的藏人头抵巾幡柱祈祷。南嘉环视这熟悉的一切,在那些匆匆而过的僧侣身上,望见过去经年的自己,捧着书册意气风发地讲述佛经医典。
高原蓝天依旧慷慨,八宝吉祥香布上的金鹿法轮依旧鲜亮,他困在过往,很久看不到这些正在发生的事物。
他再次看向眼前人,她笑颜纯净,歪着脑袋等他的回答,瞳孔里倒映的只有他。
小阿姨听着这边没声音,又问了一遍:“给个准话嘛,我好提前准备屋子和菜。卓嘎和央金隔两天就来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央金说给你打听到了好几个有旧唐卡的人家,多吉大叔也是,说在山上牧区那边,到时候让南嘉载着你去……”
琐碎的话语里,阿茗以为等不到南嘉的回话了。
但他忽然低声道:“好,回倾雍吧。”
阿茗听到他应好,笑意更深。她不知道南嘉在想什么,小阿姨说牧区,她倒是记起他的一句许诺来:倾雍的草原八月正开花。
在古汉语里,人们会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于是阿茗大声对少年也对电话那头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