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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峪皱眉,未及答话,姜姮竟开始哄他了。
“阿兄,你不要生气,我有错,就改,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在病着,虚弱且卑微。
顾峪眉心拧得更紧,唇瓣因愤怒无处发泄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良久,终是握紧她的手,刻意压下了声线中的冷厉端严,温温地说道:“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阿兄,你真好。”她那么轻易就信了他的话,便是在病中,也一句不落地回应着他。
确切地说,是回应着燕回。
顾峪微微偏头,吸了一口气去压制心口的怒气。
“家主,药煎好了。”婢子很快端了药来。
这回,不消姜姮开口央求,顾峪便伸手接过药,像方才喂水一般,亲自喂她吃药。
姜姮只喝了一口,皱紧了眉,偏头躲开药碗,“阿兄,好苦呀,我想吃石榴。”
石榴一般至仲秋前后才成熟,时才早秋,市肆里尚未见有卖者。顾峪却还是道:“去买些石榴,城内城外四处看看,买到为止。”
有家奴领命立即去了。
但也不能等着石榴买回来再喝药,顾峪看向自家小妹,“你平常吃的蜜煎果子类,每样都拿些来。”
顾青月自姜姮一回来就过来探病了,亲眼看着姜姮一刻不离地黏着自家兄长,而兄长,虽还是一副冷样子,却几乎是,百依百顺。
她从来没见过哥嫂这副情状,既诧异,又看得津津有味,听自家哥哥这般吩咐,爽快地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多子槅过来了。
多子槅一共七格,每一格里都放了一种蜜煎。
“喝口药,吃个蜜煎,可行?”顾峪仍旧刻意压着声音中的情绪,以能做到的,最温和的样子,和女郎说话。
“好。”姜姮伏在他怀里,乖巧地点头。
而后顾青月便看见,自家那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哥哥,一手端着药,小心翼翼地微微抬起,喂嫂嫂喝了一小口,另一手拿起蜜煎,喂到嫂嫂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