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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禀蹲在地上,打开鸟笼,把乌鸦从笼子里抓了出来,温声询问:“小鸦,我想要你的眼睛,好不好?”
“……”我站在温禀脑袋上,只觉得一阵恶寒,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能用这副语气和表情说出这么一番话的。
我从他脑袋上跳下来,伸爪子准备拍下乌鸦脑袋,看能不能像摸香囊一样摸出点什么回忆。
爪子还没碰到这鸟,它啊啊叫着挥起翅膀蹿走了。
不肖一刻,这鸟已经啊啊叫着在寻若的大师殿里狂风过境地飞了遍,它黑色的羽毛飘飘洒洒地散在空中缓慢落地,寻若殿中的几盏蜡烛也被它撞飞落到地上,又烧着它掉落的羽毛。
目之所及处一片狼藉。
我仰头看这乱窜的乌鸦,也不知它是被猫吓到,还是被温禀要取它眼睛的话吓到,总之现在飞得无人能抓到它。
蹲在地上的温禀撩袍起身,我转头看去,见他蹙着眉头,眼中闪过丝丝不悦,他仰头看了会儿飞蹿的乌鸦,突然喊了一声:“来人。”
我当他喊刚刚的训鸟宫人来捉鸟,却看一黑衣暗卫从半开的窗口越进来,俯身一跪:“陛下。”
温禀走过去,仍旧仰头看鸟,右手往下一探:“弩。”
那暗卫从身后掏出一把轻弩,双手捧上递给温禀,温禀接过,举起对着那又叫又蹿的乌鸦,凝神瞄起。
温禀此人看似多情实则冷情冷心,这鸟儿他取了名字,还能喊他名与他对话,听他说想必二者相处时间也不算短,他竟二话不说准备射死。
我与他相处一年多时长,自以为对他性行已颇为了解,他满腹心机、心狠手辣,但多少顾念旧情,处在丧师之痛中,迟迟难以走出。
如此我才心软,愿忍他两分。
可他如今说杀就杀养了许久的鸟,如此看来也算不上是个多顾念旧情之人。想来旁人若犯他利益,惹他不快,他也说杀便杀,不管对方与他相交多久。
我觉得心情不愉,见他指腹勾下轻弩,眼看一发弩箭即将射出,我从地上弹跳上去,用身体撞开了他的胳膊,他手肘一偏,飞出去的弩箭偏了一寸。
啊啊乱叫的乌鸦惊叫了一声,我腾空落地间看了它一眼,箭虽偏了一寸,但仍旧射中了它的翅膀,它立刻掉落到地上,凌空溅了几滴血,翅膀还在地上顽强地扑棱了几下,啊啊又尖声叫了几声阿伦。
我脚还未落地,温禀扔了轻弩,伸手把我接到怀里,他盯着面前地上扑棱的乌鸦,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引用)”他嘲讽似一笑,“老师当真菩萨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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