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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您挂心,好多了。”许皓月抬眼,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那就好,那就好。”樊心刚点点头,目光扫过桌上其他两人。
樊溪坐在许皓月斜对面,有些食不知味。她穿着简单的针织衫,脂粉未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她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樊心刚的气,这让她面对许皓月时,总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愧疚。她几次想给许皓月夹菜,手抬起又放下,最终只是低声道:“皓月,多吃点鱼,对伤口好。”
“嗯。”许皓月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
樊涛则晃动着杯中的红酒,笑着打圆场:“放心吧,皓月命硬着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咱们家公司,还得靠他多出力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赞,实则充满了虚伪和暗戳戳的提醒——你再能干,也是给樊家卖命。
许皓月像是没听出弦外之音,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餐桌上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樊心刚放下核桃,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用一种闲聊般的口吻说道:“对了,皓月,有件小事。城西那个搞建材的赵老板,他那个宝贝儿子,在咱们这儿借了笔钱潇洒,这都超期半个月了,一分没见着。底下人去催了几次,那小子滑不溜手,躲得严实。你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许皓月脸上,带着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试探:“你明天要是精神还行,就带几个人去‘提醒’一下赵老板。毕竟,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也让他知道知道,咱们这的规矩,不能坏了。”
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樊溪立刻抬头,不赞同地看向父亲:“爸!皓月他才刚出院!那种事让阿德他们去办不就行了?”她担心许皓月的身体,更担心他一旦再次卷入暴力追债,之前坠崖的“意外”可能又会重演。
樊涛却嗤笑一声:“哎哟我的好妹妹,你这就不懂了。有些癞皮狗,不是皓月亲自去敲打,是不会知道怕的。皓月,你说是不是?”他看向许皓月,眼神里带着挑衅,想看他会如何反应。是推脱养伤,示弱退缩?还是乖乖听话,继续当樊家最趁手的那把刀?
樊心刚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地喝着汤,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但眼角余光却锁定了许皓月。这是他抛出的试金石。一是试许皓月经过这次事故,身手和狠劲还在不在,是否还有利用价值;二是试他经历了逼婚后是否依旧听话,是否还对樊家、对他这个养父心存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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