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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老董点点头,“手感有了。苇荡钓鱼,提竿要轻,要快。鱼吃饵都是一吸一吐,慢了就吐钩了。”
太阳升高了,雾气散了,苇荡里亮堂起来。陈小鱼发现鱼情有了变化——口变慢了,但中的鱼个头大了。有时要等上半小时才有一口,可这一口往往是沉稳的下沉,中的是巴掌大的板鲫。
“升温了,鱼谨慎了。”老董也上了尾大的,“早晨鱼饿,见食就咬;现在饱了,得挑着吃。这时候的吃口,实在,但贼。”
果然,下一口等了足足四十分钟。竿梢先是极轻微地一晃,像被风吹的,接着缓缓下沉,沉到一定程度,停住了。陈小鱼等了两秒,手腕一抖。中了!这次手感完全不同,沉重,有力,竿梢大弯。鱼在水下左冲右突,但苇荡水浅,冲不远。几个回合,一尾金黄色的鲤鱼被提出草洞,在空中扭动身子,鳞片在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
“好家伙!”老董赞道,“苇荡出鲤鱼,难得!这玩意儿精,一般不进草洞,今儿让你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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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约莫两斤,在手里沉甸甸的。陈小鱼摘钩时,发现钩子正扎在鱼唇上颚——完美的正口。鱼在抄网里扑腾,甩了他一脸水。
“苇荡鲤,劲儿就是足。”老董也上了尾鲫鱼,“地方小,练出来的,全是爆发力。”
中午时分,太阳毒辣起来。苇荡里闷热,蚊虫多了。陈小鱼抹了驱蚊液,还是被叮了几个包。鱼口几乎停了,竿梢一动不动。
“歇晌了。”老董收起竿,从布袋里掏出两个馒头,递过来一个,“苇荡鱼就这样,中午热,躲荫凉去了。等下午凉快些,还能有一波。”
两人就着凉水啃馒头。馒头是早上蒸的,还软和。陈小鱼边吃边看四周的芦苇。风一吹,芦苇哗啦啦响,像在说话。水鸟在远处叫,一声长一声短。
“知道为什么苇荡钓鱼要用长竿吗?”老董忽然问。
陈小鱼摇头。
“苇荡水浅,人一靠近,影子、动静都惊鱼。”老董咬了口馒头,“长竿能让人离得远,鱼看不见人,就敢吃食。这是老辈人琢磨出来的——既要钓到鱼,又不能吓着鱼。”
吃完饭,老董不急着下竿,而是沿着苇荡慢慢走,看水色,看草洞。最后在一处背阴的草洞前停下。
“这儿下午能出鱼。”他指着水面,“背阴,水温低,鱼爱来这儿歇凉。咱们换这儿钓。”
果然,下午三点一过,这处草洞的鱼情大好。陈小鱼连上三尾鲫鱼,老董也上了两尾。最大的那尾板鲫,老董掂了掂,说有半斤。
“苇荡板鲫,讲究。”他小心地把鱼放进鱼护,“得是多年的老荡子,水草丰美,才能长出这么大的。你看这体型,宽背厚身,是吃螺蛳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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