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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暗刃淬毒（第2页）

厉苍穹的镇妖司相对低调，但活动频繁。他们加强了针对幽冥教和可能存在的妖族内应的搜查，同时开始在城市关键节点布置应对大规模妖气侵蚀和邪祟滋生的净化阵法。厉苍穹本人时常站在城中最高的“观星塔”上，眺望北方，眉头深锁，仿佛在感应着什么。

各宗门势力则更加明显地开始划水自保。

天剑宗驻地，剑无痕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练剑，对防务会议能推则推，只承诺若妖族攻城，天剑宗弟子会负责某一段城墙的防御。他更多时间在感应城中那若隐若现的、让他感兴趣的特殊波动，可惜一直未能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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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宗霍青、药王宗柳青萱、霸刀宗烈山等人，也都以“熟悉地形”、“炼制丹药”、“操练弟子”等理由，尽量避免被派往危险的侦查或前哨任务。万象阁忙着趁机抬高粮草、药材、灵石价格，大发战争财。听雨阁依旧不见踪影，但黑市上关于某些将领、富商、甚至宗门弟子的“暗花”悄然多了起来。

大觉寺智缘大师带着僧侣在城中各处诵经祈福，超度亡魂（主要是安抚因镇岳城惨剧而产生的集体恐慌和怨念），倒也起到了一些稳定民心的作用，但杯水车薪。烂柯寺棋癫老僧则被发现在城墙某处刻下了几个古怪的棋局图案，无人能解其意。

表面上，黑水城如同一只蜷缩起来、竖满尖刺的刺猬。但实际上，内部已是暗流汹涌，矛盾重重。朝廷与地方、军方与监察、宗门与宗门、甚至官府与民众之间，充满了不信任与对立。这样的城池，真能抵挡住妖族挟大胜之威、蓄谋已久的全力一击吗？许多人心中都打着问号。

镇岳城的“盛宴”渐渐接近尾声。三日屠掠，这座雄关已彻底沦为死域，焦土与尸骸遍布，唯有乌鸦和食腐妖禽的叫声盘旋不散。

敖珏终于感到了一丝腻烦。血腥与惨叫最初带来的兴奋已经褪去，剩下的只有狼藉和索然无味。他下令停止大规模屠杀（因为已经没多少可杀的了），开始整顿部队，清点收获。

收获是巨大的。堆积如山的财物、粮食、兵甲；掳掠的数万青壮奴隶（主要是有手艺的工匠和身体强健者）；还有从将军府和几个世家秘库中搜出的部分功法典籍、珍稀材料。更重要的是，通过那些投诚的人族叛徒和幽冥教使者的“帮助”，他们初步梳理出了镇岳城及周边区域的地脉走向，甚至找到了几处可能与更大龙脉网络相连的微弱节点。

“殿下，根据现有线索和俘虏口供，黑水城不仅是天南州南部核心，其城主府地下，极可能是一处重要的‘地眼’，连接着至少三条地脉支流，其中一条的源头，疑似指向传说中的‘南离龙脉’分支。”赤练妖君依偎在敖珏身边，拿着几份汇总的情报，娇声汇报。她近日越发得宠，不仅因为美色，更因为她办事得力，心狠手辣，深合敖珏胃口。

“龙脉分支……”敖珏舔了舔嘴唇，眼中贪婪更盛，“好！这才是本殿下此行的真正目标！那些金银财宝、奴隶血肉，不过是开胃小菜。”他看向下方侍立的岩犀、啸风，以及刚刚被召来的几位妖王（七品），“休整一日。明日，兵发黑水城！”

“殿下，黑水城守军得到增援，且有城池之利，强攻恐伤亡不小。”岩犀妖君瓮声道，他上次在武镇岳手下吃了点暗亏，变得更加谨慎。

“强攻？”敖珏嗤笑一声，“谁说一定要强攻？”他目光扫过赤练，“我们不是有那么多‘朋友’吗？告诉那些投靠过来的人族废物，还有幽冥教的人，让他们想办法，在黑水城内制造混乱，最好能破坏一两处关键阵法节点，或者……打开一扇城门？”

赤练会意，娇笑道：“殿下英明。那些人为了活命和一点残羹冷炙，什么都肯做。幽冥教对黑水城地下的东西志在必得，也愿意出力。内外夹攻，黑水城必破！”

“还有，”敖珏补充道，眼中闪过残忍的光芒，“把我们在镇岳城‘做客’的消息，还有我们接下来要去黑水城‘做客’的打算，想办法‘不小心’让黑水城的人知道。本殿下要让他们在恐惧中颤抖，在绝望中等待！”

攻心为上。他要彻底摧毁黑水城军民的抵抗意志。

“至于那个什么‘影刃’……”敖珏想起骨片情报，冷哼一声，“几只躲在暗处的老鼠。啸风，你麾下不是有擅长追踪和空袭的‘影枭部’吗？派出去，配合地面搜索，给本殿下把这些老鼠挖出来，碾死！”

“遵命！”啸风妖君领命。

妖族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在饱饮鲜血、掠夺财富后，再次开始隆隆运转，目标直指下一道盛宴——黑水城。而这一次，他们将不再仅仅依靠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