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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母亲去了哪里,隐约觉得,母亲可能去找了刘翠,可是理智又告诉他,这种想法不可能,以自己母亲的个性,是不会那么轻易接受刘翠的。他却没有想到,他都把自己折磨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父母早就心疼不已,还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
周崇礼还是跟以前一样,有着孩子的幼稚心理。他折磨自己,只是希望刘翠知道以后能够为他心疼,说不定她一心疼,就愿意抛下时光,回到他身边了。时光为了她重伤昏迷,他就要跟时光比一比,看看究竟谁更惨。时光现在只是昏迷,一旦醒了,还是好手好脚能动能跳,可是他不一样,他一直拖着不做手术,眼睛必然会瞎,那么他就成了一个瞎子,时光怎么可能比他更惨?所以,到那个时候,刘翠一定会更心疼他,重新回到他身边来。他一直都知道,刘翠是一个心软的人,对身边的人都狠不下心。
他坐在屋里等了一天又一天,刘翠始终没有出现,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煎熬一般,整个人如被人扔进了油锅里缓慢地煎炸着。
他每天所想的事情只有一个,她会不会来?她会不会来?她到底会不会来?
他已经出院第三天了,她还是没有来,她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关心他吗?不管怎么说,至少来看他一眼也是好的啊!
周崇礼实在等不下去,摸索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又一点点摸索着往房门走去。他要去找她,要飞去南州问一问她,到底爱不爱他。如果她敢说不爱他,他就一头撞死在她面前,反正这样的日子活着也是痛苦,不如撞死在她面前,让她永生永世都记住他。
有的时候,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是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周崇礼眼睛看不见,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伸出双手四处摸索,希望摸到墙壁,然后贴着墙走到房门。
脚下横着一把台灯,那是他上午生气时随手从床头柜上抓起来扔在地上的,此刻却横在他脚下,把他绊倒了。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他摔倒也是悄无声息的。他胸口的肋骨骨折处还没有长好,这么一摔着实把他摔疼了,他倒在地毯上,捂着胸口连闷哼声都发不出来,只是痛苦地挣扎着,脸色早已苍白无比,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耳边传来双脚踩在地毯上的轻柔脚步声。
周崇礼以为是自己父亲进来了,捂着胸口气急败坏地大叫:“出去,你出去,我不需要你,你出去!”
来人没有说话。
只听“哒”一声,屋子里的灯被那人打开来了。
周崇礼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声音也知道是进来的人打开了房间的灯,他更是怒吼起来:“谁让你开灯的?关了灯出去,出去啊!”
那人站在他身边,忽然就哭了起来,一滴一滴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臂上,冰冰凉凉的,可是却灼伤了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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