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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记了,我们以前见过的。”
裴闵总觉得这句话耳熟,这位庄辛仪小姐……他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同时听见她说:“我爸爸是……”
“庄叔叔啊。”裴闵笑了一下,算是常来他家的老交情了,和这位庄小姐大概也是以前吃席的时候见过。
“是。”她眼睛温柔地弯起来:“他现在在北京那边的医院做术后疗养,只能让我代他过来。”
老混球。他心里吐槽,不就是年轻的时候暗恋他妈吗。面上还是表现得非常感动,连连称谢,一路关心叔叔现在身体如何,手里亲自给庄辛仪倒了茶水,“小心烫。”
裴芙从休息间里走出来,揭开额头上的帕子。她没忘了礼节,要跪在蒲团上拜谢来宾。而庄辛仪伸手托住她,“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脸色看起来好虚弱。”她温柔极了,手轻轻贴住裴芙的额头,“你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好快。”
裴芙烧的视线都有些不清晰,却努力看清了庄辛仪的脸。她很少受到这个年龄段的女性的亲密关怀,那双手柔柔地贴上来的时候,有一种母亲的感觉。
她突然变得脆弱,一滴眼泪砸在庄辛仪手背上,她泛着鼻音,说,“是……我是,芙芙。”然后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芙芙……!”庄辛仪想要扶住她,却被裴闵抢了先。
他抱起裴芙,轻声教育她:“你出来做什么,烧成这个样子就好好躺着……”又把她扛回里间。裴芙哼哼唧唧,再次被他裹成大粽子扔在那张窄床上了。“好好躺着,退烧了再说,外边爸爸跪,用不着你,嗯?听话。”
裴芙的眼泪也被他揩掉,望着他懵懵懂懂地点头,乖乖把眼睛闭上了。
“不好意思。”裴闵出来对着庄辛仪说,“孩子烧得厉害……打击太大了。”
庄辛仪笑了笑,她的温柔总是那么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很舒服:“你一个人带她也很不容易。”
“她蛮懂事的。”裴闵习惯性想抽根烟,却因为身边的女人顿了一下。
“你随意,”庄辛仪说,“我也得告辞了,工作上走不开,不然还能留在这儿帮帮你。”
她最后鞠了个躬,对着裴闵说了句节哀,才踩着高跟鞋走了。裴闵看着她走向一辆宾利,司机为她开了门,她上车的时候目光远远地同他交汇,裴闵心里一滞,一种敏锐的直觉——他和她必然得有一段。
他望向面前的遗照,心里对她说,妈,你看你的追求者,现在派出了他的女儿攻略我来了。
“怎么样?”庄辛仪在车里接通电话,那头庄老先生问她:“他们还好吗?”
“就裴闵和他那个女儿,没别人。”庄辛仪把那磨脚的高跟鞋脱了,光脚踩在座椅上,“看起来怪可怜的,芙芙还在发烧呢。”
“唉。”庄先生叹了一口气,过了一阵子又问:“你看裴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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