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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道:“属下无能,简公子加入一精锐部队取道南山,意在偷袭彭氏土司本寨,这两支小队一入山便和后方的斥候失去联络,已经半日没有消息了。此行凶险万分,九死一生。属下没能阻拦简公子冒险,还请殿下责罚。”
几乎是听完沈三的话,宁修云便将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裴延身上。
九死一生。好一个九死一生。
宁修云咬牙切齿:“裴卿可真是给了孤一份大礼啊。”
裴延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勾唇浅笑,那模样竟隐约有些疯癫,他说:“微臣前来请罪,听候殿下发落。”
裴延光明正大地承认了,是他的算计让简寻陷入险境,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
“你们都下去,孤有话要单独与裴卿说。”宁修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延。
裴延眼含笑意地和他对视,甚至带着让宁修云作呕的雀跃。
他在为什么高兴?为简寻深处险地、很可能要在山川天险之中死无葬身之地吗?
岂有此理。
宁修云脑海中“嗡”地一声,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了,回过神来时他已将沈三的佩刀抽了出来,横在裴延颈侧,语气森寒地说:“裴三,他若不能活着回来,孤要你陪葬。”
沈三带着护卫们退走,院子里只剩下宁修云和裴延两人无声对峙。
沈三的佩刀太过锋锐,刚与裴延的脖颈接触便划出一道血痕。
“这是自然,微臣死而无憾。”裴延脸颊隐约泛红,微微侧了侧头,刀刃边上血珠滑落,这竟然是个极度依恋的姿态。
宁修云握着刀柄的手有些颤抖,简寻生死不知,他心头一团怒火在烧,简直想直接斩了裴延的脖子。
裴延被他那森寒的目光盯着,没有一点对死亡的畏惧,他感叹道:“微臣早就知道,殿下与简公子有前缘,只是微臣一直不明白您为何对简寻用情如此之深,以至于要将自己手中最好的东西交给对方。”
裴延早便知道太子那些出格的想法,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心甘情愿为之低头尽忠的君主,怎会希望看着对方将帝位、将效忠的臣下弃之如敝履。
宁修云嘲讽一笑:“这天下于我来说算得了什么,赠予他又何妨?”
“是啊,您怎么会在乎区区帝位……”裴延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质问道:“微臣也不知您为何心有死志,但殿下您觉得您死了,将帝位拱手相让,简寻就会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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