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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盖头下的长乐,早已是一脸的泪水。
明知道这只是一个过场,明知道过了三天后,她还是会回到她娘的身边,可这一个‘嫁’字,终归是与以前不一样了,她娘的伤心之处即是她的伤心之处。
萧华长公主那里有周灼安抚,长乐这里李荣享自然要好好表现,也是隔着红盖头说了许多,才总算把这母女两个哄开,把着长乐送上了花轿。
等花轿入了正阳宫,进了锁清秋,望着那铺就满眼红妆的新房,李荣享才觉得一切有了真实感。
前头婚宴闹得正欢,后头来闹洞房的人却是没有几个的——别开玩笑了,隐王千岁和骄阳公主的洞房那是谁便什么人敢玩笑的吗?
还有什么灌隐王千岁的酒,那不是更开玩笑吗?隐王千岁那面具瞧着就可怕,摇摇敬上一杯已是不错了,谁还真去隐王千岁面前讨人嫌,隐王千岁还等着洞房花烛夜,红帐香暖呢。
因着所有参加婚宴人的配合,李荣享连着三杯酒都喝满,就偷回了自己的婚房去了。
外面一喊着‘王爷千岁到’,屋里陪着长乐的赵荟莲和柳英眉等,都掩唇而笑地挨个离去了,连着屋里留下侍候的下人们,也被李荣享一个手势统统赶了出去。
这个夜晚,这间卧室,这一时刻里,只属于他和长乐。
用着银勾挑起那红色的盖头,盖头下面长乐已抬起眼眸,绽着晶莹的光,看着他了。
那一瞬间,李荣享觉得他自己看到了他全部的人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一句话也不用说,这么四目相对,时光就已经温柔了一切,他们的心。
过了不知多久,还是长乐先说了话,“你那么挑着盖头,胳膊不酸吗?”
李荣享笑道:“看着你,哪还记得什么酸不酸的。”
长乐伸手扶住李荣享挑着他盖头的手,一起缓缓地把凤冠上的红盖头挑到红木托盒里,站起来的长乐慢慢地倚在了李荣享的怀里。
她其实很想说,李荣享,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像齐允那样的梦一般的故事,你曾经出现在的我梦里,如救赎一般的出现,比着梦里发生的所有一切都重要。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浅浅地道:“李荣享,我累了!”
李荣享一听长乐累了,连忙道:“好,我们这就休息。”
沐浴更衣用不得外人,李荣享打横把着长乐抱起,到了侧间的净房里,那里巨大的木桶、足够的热水等等一应俱全,李荣享没顾得自己,先把长乐身上厚重的礼服轻柔脱下,凤冠珠花一一卸得旁边。
等着李荣享的手指去碰到长乐内衣的结带时,长乐都能感觉到离得她很近的李荣享的心跳得快要弹出来似的,连碰着她衣结的手指都是颤抖着的。
长乐只觉得心中一阵悲苦夹杂着淡淡的欢喜,两世来,她都是李荣享惟一的那一个,她又觉得对不起李荣享,没能把最好的都给他,却总算是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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