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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高兴说,“大伯大妈没给我打电话,是我正好回来了。”
高燃吸吸鼻子,哑声说,“那你照顾我爸妈,我马上赶回去。”
老太太八十七岁,算是高龄,长寿,走时也没受什么折磨,是喜丧,一切都用红的,不用白的。
高燃跟着家里人一起处理奶奶的后事,送奶奶最后一程,感觉是在做梦。
几年前贾帅的妈妈去世,他没有哭,很平静,高燃跟他说,想哭就哭,不要憋着,但他还是没有流泪。
人都会死,只是有早有晚,谁也不会例外,没有什么好悲伤的,这是自然规则,这是贾帅的人生观,高燃却依旧做不到那么平静,永远都做不到。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那种感觉很无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去被迫接受,学着慢慢遗忘,遗忘不了,就时常拿出来回忆,一辈子就这么着了。
在这个世上,亲戚间的来往要么是春节,要么是红白喜事,来送份子钱,老太太的后事是在A市办的,亲戚们来的不多,就凑了两桌,简单吃了个饭送她走。
高建国从国外飞回来,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赞礼。
高燃觉得奶奶走的并不安详,因为她这一生最喜欢的小儿子来晚了。
高建国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他怀着二胎的妻子,跟他三岁的宝贝女儿。
两家人在饭店里订了位子,吃了顿饭,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我们一起喝一杯,满是世俗的客套。
高燃跟高兴躲在洗手间里吞云吐雾。
高兴不喜欢烟味,抽了几口就夹在指间,忍受着洗手间里的脏臭说,“他喜欢女儿,我知道。”
高燃靠着墙壁,单手揉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你这张脸比哪个女孩子都要精致,跟个洋娃娃一样,真的,特别漂亮。”
高兴这次没跟他发火,只是凉凉的说,“再精致也是儿子。”
高燃开玩笑,“咔嚓掉呗。”
“咔嚓个屁,别人不爱我,我就更得爱自己,加倍多倍才对得起我这条命,”高兴颇有感悟的说了一句,瞥见身边的人靠着墙,就伸手去拽,“墙上多脏啊,你靠上面干嘛?恶不恶心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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