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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消息也好,阿青在郑家,总好过随我为僮。”
“那可未必。”卫少儿皱眉道,“阿母莫非忘了,当初郑少吏不待见阿青,根本不许他姓郑。阿青到了他家,日子岂能好过?”
“再不好过总能是良籍。”卫媪拦住卫少儿的话,像是安慰女儿,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熬过去,将来总能有好日子。”
卫少儿不服气,还想争辩。卫子夫拉住她,低声道:“阿姊,阿青过不好,阿母比你我更难过。莫要同阿母置气,再让阿母伤心。”
卫孺拉过两个妹妹,让她们上榻休息。自己去屋外取水,为疲惫的卫媪净面洗脚。看到卫媪被水泡得发肿的小腿,禁不住眼圈发红。
“阿母……”
“早点歇息,明日还有活干。”
“诺。”
母女挤在榻上,身上盖着葛布制的薄被。
灯光熄灭,短暂的静谧之后,水塘中传来蛙鸣,声如金鼓,整整响了一夜。
进入九月,天气开始转凉。
济南、胶东等地尽是丰收的喜悦,同草原相接的边郡依旧苦于天灾,飞蝗过处,粟麦尽绝,连长在田埂边的杂草都不剩一株。
原本能够丰收的粟田,此刻尽是光秃秃一片。残留的茎秆上爬满蝗虫,不到片刻时间就被吞食殆尽。
赵嘉带人奋战数月,扛过了旱灾,终究没能挡住蝗灾。
无论粟还是麦,无论是挂浆的穗子还是枯黄的麦秆,都被蝗虫吃得一干二净。青壮和佣耕们走到田里,都是眼圈通红,不时有人抱头蹲下,发出愤怒的低吼。
“什么日子,这叫什么日子!”
“老天不让人活啊!”
“光吼有什么用!吼就能有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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