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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官诏各州府县,内附兀良哈并土司土官,哭临三日,七品以下衙门俱免进香。”
“大行之后,二十七日释服。不停朝参,不停民间嫁娶,不得开山凿岳,发役扰民。”
“诏谕天下!”
内官声落,群臣跪地叩首。不待起身,已是恸哭阵阵。
杨瓒跪在右侧,位置靠后,只能看到中官身上的服色,长相五官都是一片模糊。
在他之前,是翰林院修撰谢丕和同为编修的顾晣臣。隔开两人,则是拔升为户科给事中的王忠。
此时,众人皆是面带哀戚,悲意难掩。
思及昨日在乾清宫暖阁中的种种情形,杨瓒不禁眼圈泛红,喉中干涩。
少顷,乌云聚拢,风卷而过,雨滴再次落下。
细丝般的雨线,连成薄薄一片雨幕,飘洒在宫城之外。
“起!”
中官的声音变得沙哑。
朦胧细雨中,杨瓒随众人一并起身,滑过眼角的湿痕,早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乾清宫东暖阁中,朱厚照一身素色常服,未戴翼善冠,只以玉簪束发,坐在御案后,看着礼部进上的丧礼仪注,不觉又滚下热泪。
张永和谷大用在一旁伺候,眼巴巴的看着,硬是不敢劝。头前高凤翔叫了一声“陛下”,现在还在暖阁前跪着,两个时辰也不叫起。
有例在此,伺候在暖阁里的人都是噤若寒蝉,万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论理,先帝大行,殿下实际上已是一国之君,称一声“陛下”并不为过。偏偏高凤翔错估朱厚照的心情,贸然开口,好没讨到,直接撞上枪口。
只是跪在暖阁,已是天大的运气。没有当即扔去司礼监,合该谢天谢地。
“殿下,该用膳了。”
“孤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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