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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伽因隐于暗处,时常会沉思外界是否会遗忘他的最后一层身份,最后得出的答案就如一根尖刺扎在心头。
默默无闻者只能被遗忘。
皇室之间,王权更迭,同样是这个道理,被铭记的永远只有胜利者,而战败的俘虏只会变成历史上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
伽因已经过了最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不想和尤斯图去争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停留原地,也不能让外界嘲笑韩宴娶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残废。
伽因语罢转身看向韩宴,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窗外阳光倾洒进来,驱散了他眉眼间的阴郁,就像一把妥帖收于鞘中的藏剑,他可以很漂亮,也可以杀人,说话时隐隐窥见了几分曾经的锋芒与傲气:“尤斯图的雄主以他为荣,我希望有一天,您也可以以我为荣……”
真可惜,他们没能在彼此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相遇。
否则,
伽因觉得,面前这只雄虫会更喜欢自己一些的……
他不曾知晓韩宴过往的残缺,也不曾知晓命运兜转的神奇,他只是觉得自己也许不必陷于泥泞中日益挣扎,也可以尝试着从阴霾中走出,他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变得再优秀一些,如此才能和对方并肩站立在一起。
伽因想要独占某些东西,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底气,他们的祖辈曾经如此教导,神明亦是如此教导。
韩宴从头到尾一言不发,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不知夹杂着怎样的情绪,深深注视着面前的雌虫,而后者亦不躲不闪地与他对视,仍是往常沉默而又安静的样子。
伽因的模样是驯服的,乖顺的,但那一切都出自于他的心甘情愿,因为韩宴此时此刻已经窥见了对方皮囊下锋利的爪牙,从未真正收敛过。
窗外阳光游移,尘埃跳动不止。
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韩宴低沉的声音终于缓缓响起,就像大提琴奏响,音色沉稳撩人:
“我等着那一天。”
他等着那一天……
下午两点的时候,伽因一瘸一拐地把韩宴送到了军部大楼门口。他大可不必下楼,因为来回往复势必要费去不少时间,但雌虫在某些方面总有着旁人不能理解的固执,仿佛一定要亲眼目送他离开才行。
伽因见韩宴准备坐上飞行器,出声提醒道:“您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韩宴嗯了一声,对于这种“举手之劳”的事从未拒绝。他打开舱门,不期然发现门口站岗的士兵正以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伽因,脚步一顿,忽然走上前轻轻搂住伽因的腰身,偏头在他脸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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