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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回祝双衣还真是出了岔子。
他溜进包房躲在屏风后头,身后一桌人讨论起飞绝城贺兰家流落在外的小少爷。一时说那少爷是兰达的混血,是几年前贺兰家的家主去兰达时留在草原的野种;一时又说按照年月估计,那少爷该七八岁左右;还有人说传闻贺兰明棋曾亲自动身去过兰达,可惜到那儿时才得知小少爷已经被生母丢回了中原,贺兰明棋一怒之下结果了那位母亲的性命。
“哟,那照这么说,贺兰家那个小少爷,正在咱们中原流浪着呐!”
祝双衣正听得走神,全然没注意自己盯的那位妈妈此时已走出了房门。
他反应过来时,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想着小鱼还要钱看病,便不肯放弃,掏出黑布蒙了面,硬着头皮冲出屏风,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那妈妈一眼看见他的眼睛,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胡乱推搡着身侧的龟公挡在跟前,自己则连滚带爬地往后躲。
祝双衣杀人,讲究的是速战速决。他伶伶俐俐闪过那些龟公的攻击,并不与人纠缠,只往老鸨那处出剑。身后被他躲过的龟公拎着棍棒刀剑只往他背上砍,祝双衣铁人似的,愣是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朝老鸨刺去。
待那把三棱剑刺穿了老鸨的心脏,祝双衣从楼上一跃而下,瞬间消失在望香楼门口。
他落得一身血淋淋的伤,后背皮开肉绽,几乎见了骨头,鲜血一股一股顺着衣摆往下淌,回到林子时已是个晕头转向眼冒白光的状态。
祝双衣跌跌撞撞跑到戚长敛身前,脸上簌簌冒着冷汗,双唇发白,抓着戚长敛就吼:“药给我!药!”
戚长敛从袖子里掏出一粒裂吻草扔给他,祝双衣仰头囫囵吞下去,片刻后,扶在树干旁,呼吸均匀了。
腊月的寒风拂过他血肉模糊的后背,本该是如同扒皮酷刑一般的痛苦,他此刻全然没了知觉。目光连同脚步都轻飘飘的,接过戚长敛给他的钱,好似失了神一般往回走,脚下无根,活像一缕幽魂。
戚长敛神色一凛:“你还走得动?”
话音未落,祝双衣浑身无力,靠着身边一棵大树滑到地上,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趴在一张雕花八宝罗汉床上,屋子窗明几净,烛火温暖,祝双衣略略抬眼,架子上随意放置着价格不菲的摆件,再扭头,发觉这是间宽敞富丽的卧房,比起游轮上顾同刚的屋子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的缺点是床边坐着个戚长敛。
祝双衣刚要起身,戚长敛就摸着他的头顶,语气十分温和:“别动。”
他也知道自己背上是个什么景况,此时身心舒畅,不过是药效没过的缘故,因此便顺势往自己后背摸了摸,只触碰到一手的绷带。
戚长敛扯过一旁的被褥给他盖上:“离天亮还有些时辰,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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