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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倒也不全然是坏事。
书肆很远,秦海晌午休息的时间不够,把两人送到门口,又帮他们拿着包子,强行塞给弟弟一把钱就走了。
与热闹喧嚣的食肆不同,书肆门庭冷落,偶尔有人经过也不自觉轻声细语,敬而远之,好像跟外界划开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书肆里没有客人,只一个三十来岁的伙计拢着棉袄歪在门口的大圈椅里,面朝外耷拉着眼睛,不知是梦是醒。
秦山忽觉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怀疑那伙计眼皮下面是不是在审视自己……这就不是他该来的地儿!
“鹤哥儿,要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秦放鹤打开带来的水囊,仔仔细细交替着洗了手。做完这一切,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旧手巾,将双手水珠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慢而细致,像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又仿佛是特意做给谁看似的。
秦山满头雾水:“?”
干啥呢?
一抬头,却见方才假寐的伙计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神色有些复杂。
“识字嘛?”伙计的视线从秦放鹤微微冻红的手上划过。
老实讲,其实他不太想搭理的,瞧瞧这穿戴,那就不像能买得起书的主儿!谁知道进来会不会毛手毛脚弄脏弄坏了?
可没想到这孩子忒机灵,当着自己的面儿现洗手!
天儿多冷哇,早起水缸都结冰!就这么会儿工夫,手皮子都冻红了,他要是再刁难,也忒不算人。
秦放鹤交替捂着双手,点头,“家父是秀才,他亲自为我启蒙。”
秦山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
那可是秀才!
那门神似的伙计哦了声,适当收起一点敷衍,挪着身子往旁边靠了靠,露出来一条通道,“进去吧,当心别弄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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