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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现在就走。”夏幼晴轻轻颔首,“不用再留了,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纪询依照夏幼晴所说的,带她离开。
小院的出入口守着奚蕾的母亲,那是个高大的,长得挺像男人的女人,和矮小的奚蕾不尽相同——奚蕾像爸爸,这个高大女人的丈夫是个矮小男子,并且身体单薄。
她对着每一个进来的人鞠躬:“你好,谢谢你来送奚蕾一程。”
当纪询和夏幼晴要出去时,她依然鞠躬:“你好,辛苦你大老远过来一趟。”
一下一下,勾着背,勾着头。
像是装着电池的机器人,不知疲倦重复同样的动作。
他们出了院子。
纪询在启动车子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带眼镜的男人。他躲在树的后边。
冬日里,树木的叶子都落光了,光秃秃横斜的枝杈如同一条条向天空伸去的胳膊,其下树干上的一个个瘤子,像一只只自里朝外窥探的眼。
灰衣服的男人靠在这些瘤子上,他的背几乎和这些瘤子长到一处。
他手里抓着一叠东西。
那是一堆奖状,一个大红花,一张黑白照片。
他鼻梁上的眼镜还起了雾,那张脸就藏在雾的后面。
“纪询,你知道吗?”夏幼晴幽幽的声音自后传来,“蕾蕾为我办过葬礼。”
纪询手一滑,打火打过头,正启动的车子熄火了。他自后视镜看去,夏幼晴手肘撑着窗,指尖抵着额,眼神有些渺远,正在回想一桩过去。
这桩过去不难以回想,它给了她很深的烙印。
所以她很快开口:“……那时我认识蕾蕾没有多久,情绪还是依然很不稳定。有天晚上,蕾蕾突然给我发消息,问我要不要试试办场葬礼。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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