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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谢迟头一回往傅家来。
谢迟并不是那种不通人情世故的人,毕竟是家中悉心教导出来的,当年也是出了名的文雅公子,怎么会不知礼呢?
他与傅瑶的亲事是在昏迷之中,由谢朝云擅自做主定下的,起初他很厌烦这亲事,对傅瑶尚且没什么好脸色,就不用说对傅家了。
可后来呢?
后来他对傅瑶渐渐地好起来,但却仍旧没将傅家放在心上。
谢迟到如今地位,的确有高高在上的资本,这几年来的人情往来皆是看心情,也并没有为傅瑶破例的想法。
再加上傅瑶并不会强求他,一来二去,一直拖到了今日。
第一次上门竟是因为和离……这种事情,就连谢迟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了。
他随着丫鬟到了傅瑶院中,一进门见着的就是院中的秋千,与谢家那个有几分相似。但兴许是年岁久远,又只是兴许是因为长久未曾有人,看起来有些旧了。
傅瑶住的这个小院子打理得很精致,寒冬时节院中的花都凋谢了,蔷薇花架看起来也透着些萧瑟,但不难想象开春之后会是怎样的情形。
谢迟忽而想起,傅瑶先前似乎琢磨着想要种花,但兴许是因为他兴致缺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他心中涌出些说不出的滋味。
及至进了屋中,他留意着周遭的摆设。墙上悬着的字画以及隔断的屏风,大都是傅瑶的手笔,博古架上摆得玲琅满目,有一整套泥人、草编的木雕的小玩意,甚至还有只歪歪扭扭像是她自己雕刻小兔子……不知是手艺差,还是少时雕刻的,看起来有些拙劣,但谢迟的目光却柔和了许多。
为什么从前压根没想过要来看看她的住处呢?后知后觉地浮现这么个问题,但谢迟自己也答不出来。
等到见着傅瑶之后,谢迟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傅瑶向来明亮的眼眸暗了下来,目光也不会始终跟在他身上,她像是身体不适,整个人看起来都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一旁的药碗证实了这个猜测,谢迟心下微沉,一时间竟不知该先问什么。
是问她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和离?还是问她身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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