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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是个奇妙的东西,能让执念愈重,也能让人释然。
离京的第一年。
傅瑶乘船南下,走走停停,大半时间都耗在了路上,见了许多人遇着许多事,最后在隆冬之前到了江南。
傅瑶不缺银钱,起初也总是大手大脚的,遇着有难处的便会慷慨解囊。
她一路上帮过不少人,也被骗过几次,渐渐地便谨慎起来,不会再见着旁人抹泪就信以为真,知道要多加防备,越来越懂如何辨别真假。
傅瑶也不会再像先前在京中那时精心打扮。这在沿路的城镇都太显眼了些,还招过当地的纨绔子弟调戏,想要将她给抢回家中。
那纨绔是当地富商之子,浪荡成性,恶迹斑斑。有侍卫护着,傅瑶倒是没什么大碍,但却偶然得知纨绔曾经因为强抢民女闹出过性命。
纨绔轻而易举地将事情给揭过去,一条人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可因为官商勾结的缘故,那对老夫妇甚至求告无门,托人写的状书衙门根本不接,直接就将他们给打发回来了。
弄清楚此事后,傅瑶便索性在那小镇多留了些时日,帮着重新写了状书,又教老夫妇越级上告,一直到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方才继续启程。
她将一路上的见闻都记了下来,也重新提笔作画,一路上攒了许多,等到在江南安置下来之后,又张罗着重新开了个书铺。
有京中那个做铺垫,这次做起来要格外顺手一些。
江南也比京城要自在许多,傅瑶避开了先前长姐的地方,到临近的小镇落脚。压根没什么人认得她,不必担心出门被人认出,没有身份和规矩束缚,她甚至可以亲自来管铺子的生意。
没有往来的庶务要处理,大可以一心扑在书铺上,傅瑶做生意做得乐在其中,每每往家中寄信之时,都忍不住提了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
傅瑶过得很充实,也很高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感到了些许失落。
但她也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在书房之中写了厚厚的一叠家书,又将自己这一路上挑选的东西当做年礼让人送回了京中之后,她便又开始领着银翘她们忙着装饰府邸,晚上凑在一起玩乐守岁。
美中不足的还有一件,就是江南入冬以来还未曾落雪,总让人觉着少了些什么。
可北境是不缺大雪的。
虽是年节,军中却并未因此有过松懈,该有的训练丝毫未减,也依旧要例行当值巡视,只是伙食要好了许多,也都另添了棉衣。
寒风呼啸,卷着鹅毛大雪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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