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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读书很好。”
“叔叔呢?”
“我爸也挺好。”
“你呢?”尚之桃其实真正想问的是孙远翥好不好。
“我也很好。”
没有人能界定孙远翥说的“好”是什么含义,他们在外面游荡一天,又吃了晚饭,孙远翥送尚之桃回去。在她的楼下,两人分别之际,他突然叫住尚之桃:“桃桃。”
又是这一句桃桃。那天他高热,烧的迷糊之际也是用这样的口吻唤她:桃桃。
尚之桃回头看着他,看到他眼睛下那双清澈的眼有少见的悲痛:“我其实不好,我很难过。”
尚之桃不敢讲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失去了母亲,他非常难过。
她就站在他对面,一动不动。孙远翥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摘掉眼镜去擦眼泪,一个痛哭的无助的男人。像身处孤岛,他出不去,别人进不来。
他弯下身将头靠在她肩上,泪水渗进她衣裳,即便是这样,在这么痛不欲生的时候,他都没有伸手拥抱她,因为他记得他还有的修养,还有他们之间不能被污染的纯净友谊。
尚之桃要心疼死了。
就那么站着任由他哭泣,期间她的手伸到他后背轻轻的拍:“孙远翥,没事了。”
怎么就没事了呢?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恨自己嘴笨,恨自己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安慰。
对于孙远翥来讲,这已经是少见的光明了。尚之桃和孙雨,都是他的光明。
孙远翥惧怕黑夜。黑夜漫长,他睁着眼,药物、食疗什么都试过,可是就是没用。他的大脑不停在转动,宇宙、量子、建筑、诗歌、文明,所有他看过的书走过的地方吃过的东西都以奇怪的因素在他大脑中重新排列组合,像是要打破他,重建出一个新的体制;他好不容易熬过黑夜,到了白天,又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厌倦食物,开始的时候逼迫自己吃,可吃完了就是呕吐;他失去创造力,从前在他眼中科技是艺术,他想改变世界,可现在,在他眼中科技没有了生命力。
这些巨大的痛苦啃噬他,将他啃噬殆尽。
“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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