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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在臂间的手不曾松过,抬上崖的腿亦被那人往里拖,段绪言借这力道,终是被拉上了崖。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段绪言喘息更重,撑地缓缓站起了身。阮青洲就在他眼前,似也站立着,他挪步靠近了,每一步都似踩在云里,发软发虚。
额角冷汗滑落,迷了眼眸,他足下一软,便拽着阮青洲倒在了灌木丛中。
草香扑起,霎时将两个身躯一并裹住,段绪言翻身压在上方,却是一语不发就将脸埋进了阮青洲的肩头。
身躯沉重,阮青洲本欲伸手将人推开,可见他如此,就怕箭上被人抹了毒,偏偏视野太暗,瞧不清血色,阮青洲只能尝试把人喊醒。
“严九伶。”阮青洲喊了几声,从他额边摸来一手冷汗。
段绪言稍动,全然抛了礼数,转头就将前额贴向他的脖颈:“借我靠一靠。”
听他气息沉重,声音亦然微弱,阮青洲再未将他推开,段绪言便也懒得再动。他阖眸去感知那人侧颈跳突的脉动,能清晰地反观出自己在中毒之后过快的心跳。
这种感受就像初次杀完人之后,心跳失常,手脚发颤。段承要他杀人,要他学会冷血和狠绝,所以他看着一地血腥,捂嘴忍着反胃的冲动,指缝的腥味却因此染上了口鼻。
他还是在段承面前吐了出来,结果领了一顿棍棒的打罚,最后痛得起不了身,只能趴在地上听着段承的厉声训斥。
尽管段承走前还是留派数人照顾他的伤病,可当时的他并无奢望,想要的也仅是一个能包容他的臂弯而已,就像阮青洲现在这样。
但为什么是阮青洲,怎么会是阮青洲。
“还能撑住吗,我去寻人。”阮青洲的声音将他唤醒些许。
觉出阮青洲想要挪身,段绪言摁住那人手腕,轻声道:“才说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话,殿下便要自己犯险……若说为一国储君冒险不值得,难不成,为我就值得吗?”
阮青洲说:“人命关天,不存在值不值得这一说。”
段绪言轻笑一声,用额头抵着阮青洲的肩颈,支手撑起些身子,就这样俯身看着他。
“所以就算换作是尉侍卫,或是别的什么人,殿下都会这样对待他们,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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