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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包上都是雪,还得花时间清理。
没有谁不埋怨的。
磕头的时候膝盖都碰不到雪,就做做样子,但心里还是会跟过世的亲人祈愿,求这个求那个。
.
深山里飘着炊烟,所过之处的雪花都裹上了烟火味。
烧火的是陈富贵,他废了很大的劲才从房里挪到厨房的,脑门磕破了皮,棉袄上也都是灰。
大锅里的水开了,锅盖被顶得往上跑,陈富贵却坐在板凳上起不来。
“这过的什么年。”陈富贵把火钳重重扔进锅洞里。
厨房的门从外面推开,陈砜面容苍白的走进来,他刚醒来,眼皮浮肿眼里全是血丝,面上的神色恍惚,脚步虚浮无力,像是大病了一场死里逃生。
陈富贵想说什么,他看到儿子头上结痂的伤口之后就只使劲把一篮子松毛推倒在地。
人老了,活头也不长了,发起火的样子,越来越像个孩子。
陈富贵喉咙里堵了口痰液喘气声浑浊得厉害,他心里头的火不纯粹混了别的杂质没发泄完,没地儿让他发泄,也没那个体力精力。
昨晚他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儿子喷发的信息素比他小时经历的那场暴风雪还要可怕,他想出去看看儿子怎么了,腺体受伤了还是痊愈了,信息素级别在高等级以上了吧,可不管他是激动多些还是担忧多些,他都动弹不了。
直到天亮,那种本能感知上的压迫才慢慢减轻。
陈富贵颤巍巍的下床,一步缓三口气的去了儿子房间,他一心想着儿子发情了怎么度过的,谁知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梁家那煞星穿着件破烂脏污的旗袍,和他儿子睡在一起。
确切来说,是儿子蜷缩着手脚,窝在对方怀里。
一个大高个,那么睡,难受又别扭。
更别说头上有伤,衣服上也有很多血迹,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伤处。
但他儿子却枕着那煞星的胳膊,脑袋蹭在对方肩窝,挂着干涸血迹的面部神情舒适放松,嘴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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