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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那滴泪给了陈富贵不小的冲击。他印象里是第一次见。
这导致陈富贵一夜没睡,天快亮才眯一会眯一会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厨房的油烟香辣味给冲醒了,一睁眼发现兜着窗户的大半块布外日头很高。
陈富贵扭头看见柜子上的碗盘,两只扣在一起,他把上面的盘子拿掉,瞧瞧里面的米糊,手一摸碗,还是温的。
这世上没有人是铁打的钢做的。
被生活不能自理,治病吃药耗掉很多钱,看不到尽头的爹拖着腿,还要掏心掏肺的宠一个吊着一口气,命比纸薄的外姓人。
顾着两头,想想都累。
陈富贵端起米糊又放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厨房里,陈砜手拿大锅铲,翻炒菜籽油里的红辣椒。
梁白玉趴在他身后,踮着脚探头:“好辣呀。”
“你出去。”陈砜看他。
“我不。”梁白玉的鼻尖跟眼尾都泛着生理性的红,“是不是该放莴笋了?”
“等会。”陈砜炒几下辣椒,捞到锅台里边的浅黄色瓷缸,手拨开缸盖,里面的猪油露了出来。
猪油没有被挖得乱七八糟,而是从一个角开始的,凹下去了一块。
旁边还堆着一点没吃完的油渣。
陈砜把瓷缸对着大锅,用锅铲将里面的油渣拨进锅里。
油渣被炼得滋滋响。
梁白玉两只手搭在陈砜胳膊上,下巴靠在他肩头,意识半混沉的感受生活的味道。
莴笋下锅的时候,残留的一点水在锅里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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