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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楼下烛火依然亮着,叫人觉得此刻仍是晚上,柳贺与同客栈的士子虽然不熟,众人却有默契地沿着巷道而行,一人跟着一人,直到考场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镇江府人口不及苏松之地,应考的士子数目也略少一些,但此刻县试考场前,诸士子三五成群地站着,视野之中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望不到头。
这里恐怕聚集了数千士子。
柳贺于人群中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同窗们的所在。
“柳兄来了。”
“我们五人齐了。”
柳贺与施允、于遥及马仲茂几人一起保结,待衙役喊名,几人方才结伴入内。
丹徒县的县试考场是专门建的考棚,考棚就在县学西侧,虽然简陋,但好歹能有一处遮风避雨之处,且无需自带板凳。
若是穷些的地方,连考棚也不建,考生们需自备板凳,还需受风吹日晒,尘土一扬,灰尘直接飞进嘴里的滋味可相当不好受。
待众人过了龙门,兵丁们便上前搜检,县试虽然最低一级的考试,搜检却是最严格的,柳贺从头发到脚趾都被检查了一遍,虽然脱衣落袜之事有辱斯文,但到了考场上,这一遭却是非走不可。
还未到柳贺时,搜检的队伍却忽然慢了下来,原来是他前面有一位士子被搜检出了夹带,兵丁将他叉了出去,还将他名字记下。
“县尊老爷,学生只是一时糊涂!”
可兵丁却哪容他辩解,他便喊了一路,披头散发不说,嚎哭声更是震慑了整个考场。
这人被丢出去之后,后面还在排队的考生们若有夹带的便也歇了心思,将自己夹带之物丢了出去。
柳贺觉得最离谱的当属一位在长衫上做手脚的,他在长衫里衬处贴满了诗文,若是不仔细搜检真发现不了,可一旦被搜出,他长衫也一并被没收了。
孔乙己所言果然是至理,读书人最爱批判让人有辱斯文,可自己一旦不斯文起来,那不要脸的程度着实令人震惊。
柳贺领了考卷,考卷上已将他姓名籍贯等写上,洪武朝时,考卷及笔墨等都由考生自备,稿纸也是一样,到了后来,由于科场舞弊屡禁不止,就由官府发放考卷,发放试卷时写明号舍,考生对号入座即可。
考棚一如他想象的那般破旧,考桌也上了年头,柳贺先将桌案擦了一遍,在将考卷用镇纸压上,待知县发表了一番宣讲过后,考试这才正式开始。
县试通常考五场,一日一场,第一场为正场,通过的士子便无需参加此后的复试,当然,第一场便能通过的士子毕竟是少数,因县试一过士子就自动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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