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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鹤征朝柳贺举了举杯,道:“人皆有所长,泽远兄不必介怀。”
柳贺谢了唐鹤征,谁知轮到对方作诗时,对方的诗得了满堂喝彩,不仅唐鹤征如此,第三名周汝砺的诗才同样令人惊叹,柳贺虽为解元,在鹿鸣宴上的风光反倒被这两人夺去了大半。
不过柳贺自己并不在意。
他原先给自己定的目标不过是中秀才罢了,中举已经超出他原本的期待了,何况还是解元。
此刻在这鹿鸣宴上,享受着诸生羡慕的风光,想象着中举之后的生活,柳贺同样心潮澎湃。
鹿鸣宴后,宴乐逐渐归于平静,众举子在应天府衙前散开,秋风送爽,桂花的香味钻进鼻尖,柳贺也稍稍清醒了一些。
鹿鸣宴后诸事便与他不相干了,比如乡试试卷考卷要解部磨勘,所谓解部,就是解送礼部审查,即将已录取的考生的考卷再审核一遍,这自然是考虑到科举的公平性,除此之外,乡试还要制作乡试录,将士子们的程文印在乡试录之上,柳贺作为解元,名字和文章当然都会出现在乡试录上。
作为一科解元,名字在众考生之前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隆庆元年丁卯科这一场乡试,举人榜将以解元之名命名,也就是说,三年后,乃至十年二十年后,旁人提起这一科应天乡试,便会称之为柳贺榜。
读书人为何皓首穷经也要挣个功名,为的便是这一刻。
如柳贺现在居住的登贤坊,盛祥早已故去,但百年后他的进士碑依然为后人所铭记,有人路过登贤坊,总要感叹,原来某年某月此地也是出过一位进士的。
……
柳贺在应天又多逗留了一日,方才返回家中。
他与施允两人一同赴考乡试,此刻又一同返乡,两人考前的目光都达成了,没有一人考中、另一人却黯然回乡的场景出现。
回家时,柳贺与施允并未换上举人的圆领青袍,依然穿着秀才襕衫,举人衣冠还是高调了些,江南之地虽然太平,但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泽远,你明年上京还是再等一科?”施允问柳贺。
“眼下我还未想好。”
“我也在思索。”施允道,“原想着再等一科,等文章精进一些再说,但我询问了几位同科,他们俱是考明岁的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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