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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些微的光亮拼命从顶部钻进来打在天花板上。隔音不太好的房间能听到外头有人走动和汽车行驶的声音,空调小声嗡鸣。
他的头有些胀痛,但这隐隐的痛意并没能牵动他的心神。
林惊蛰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与自己紧紧缠绕着的另一道体温上。他像是一个舒展的婴儿,躺在一个散发着热意的怀抱里,枕着对方的手臂,腿被对方的双腿夹住,双手乖顺地贴在对方的胸口。
那沉入了他的梦境的气息就萦绕在鼻尖,些微的酒气之后,像是某一种特殊的木头,干净清爽,莫名的熟悉。
林惊蛰的手指动了动,对方的睡袍已经被解开了,露出了宽阔的胸膛。上面很干净,皮肤紧致、没什么毛发,带着些许隆起的肌肉,但不是很夸张。
这是个男人。
林惊蛰有些头痛地回忆昨晚的状况,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记忆截止在夜总会里喝到某一杯酒的前后。他喝了多少,这里是哪里,谁送他来的,统统没了印象。
难不成最后点了个男人么?但昨晚明明是一屋子姑娘啊。
以及回来之后都干了什么,他不会趁着酒劲把对方那啥了吧。
总之不论是何种情况都得解决一下,至少不能再保持这个姿势了,虽然这种躺法确实很安心很舒适就对了。
对方结实的一只手臂环住了他的后背,林惊蛰收回攀着对方胸口的手,试着挣脱了一下,这一具身躯微微一动,从头顶传来了一声沙哑却熟悉的声音,于林惊蛰而言不啻于五雷轰顶。
肖驰的声音里还有睡意:“几点了?”
他一边问,一边搭在林惊蛰身侧的手臂慢慢滑了下去,顺着身体的弧线一路摸到了腿,然后大手拖住,朝自己的方向紧了紧。
林惊蛰被迫与他再度贴近,仿佛沉入了一道柔韧的高温中。这是个很奇怪的比喻,但完全符合他眼下的知觉。他想要改善一下现在的处境,大腿微微用力,想要挣脱,却又立刻停下了。
他努力忽视腿面上戳着的东西,咳嗽了一声,彻底清醒:“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早了。”
他的回答让屋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苏醒的肖驰好像也回过了神,保持着这个姿势,两人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至少也松开自己吧!大腿上的那只手都快把自己烫伤了!
林惊蛰难得地感觉到了几分尴尬,果然喝酒误事,当事双方都喝醉酒则误大事。他之前做的最出格的猜测也绝没有跟自己睡一张床的人是肖驰的选项,他觉得肖驰大概也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心态,毕竟两个人的关系直到昨天才缓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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