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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晴时,堰里的水只余一半,堰底露出来的碎石上有鳖趴在上面晒太阳。
——
杨柳有意识的时候先听到孩子的哇哇哭,还没睁眼她先思索莫不是已经投胎出娘肚了?
“小妹!娘,小柳这是怎么了?发羊癫疯了?”
在妇人的手打上脸前,杨柳睁了眼,入眼的是她娘和大姐,哇哇哭的小孩是她外甥,还不等想明白,身上的抽搐先唤醒了神。
原来鬼被闪电劈也会疼啊,可疼死她了。
贼老天,死了还不放过她,她又没说过什么泄露天机的话!
“嚯,你在作啥怪,吓死老娘了。”杨母朝她肩上拍一巴掌,嘀咕道:“不是羊癫疯吧?我们家没人有这病啊。”
杨柳听到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哭,“我死了你怎么不去看我?见面还打我,我是不是你生的?拿了银子连我被人害死的都不追究了。”
杨母和杨大姐都被她吓了一跳,“死丫头睡迷糊了?什么死不死的?多大的丫头了还哭成这德行。”
杨母出去拿了条湿巾子,进屋蒙在她脸上,“这下可醒神了?做噩梦了?还是谁在念叨你?赶明儿让你爹带你去给你爷奶祖宗烧烧纸念叨念叨。”
沁凉的巾子盖在脸上,杨柳惊得张大了嘴,摸了摸自己再握住她娘的手,热的!摸得到!有感觉!
她又活了?
她当了五年的水鬼又活了!
“我做噩梦了。”她立马改口,坐起来拿帕子擦干眼泪,垂着眼扯了个笑,半真半假地说:“我做梦梦见被人打昏扔水里淹死了,吓死我了,醒了没回过神。”
“怎么做个这梦?”杨大姐皱眉,“娘,你烧碗符水给小柳喝”。
又拉着杨柳出门,“你出去到日头底下晒晒,祛祛晦。”
时隔五年,她总算能感受到太阳炙热的温度,杨柳听话的搬了椅子坐在日头下面晒。
卧在檐下吐舌头的大黑狗,在院子里刨土找食的母鸡,被吓得躲着她走的小外甥,洗了青瓜喊她吃的大姐,就连从额角淌下来的汗,一切都让她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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