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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昂着脖子大摇大摆走了,程石哼笑一声,他做梦?他一旦做梦她可就不清白了。
次日,鸡鸣两声,猪还在酣睡,主屋里就有了动静,大黑狗摇头摆尾凑在门口,等人出来摸摸它的狗头,它就高兴了。
烟囱里冒起了炊烟,院子里走动的鸡也多了起来,开了门也不出去,都凑在灶房门口要口粮吃。
杨柳穿好衣裳开门,先去库房舀了半瓢米糠,端进灶房舀半瓢米汤烫食,往墙根一放,一群鸡扑棱着翅膀争抢着啄,把葫芦瓢叨得砰砰响。
“咕咕咕。”席哥儿洗了脸蹲在一边唤鸡。
“席哥儿,小心鸡啄你。”杨大姐喊了一声,舀了水给小妹冲手,“还是在自己家住的舒服。”
“等麦收了再接你回来住。”杨柳挽起头发洗脸,“那时候你胎也稳了,我俩带了席哥儿去地里挖红薯。”
杨大姐朝灶房方向看了一眼,气鼓鼓说算了,“回来次数多了娘也看不惯我,还是少回来几趟,免得娘俩吵成乌鸡眼。”
“娘哪有看不惯你,可惦记你了,家里有个啥都嘀咕着要给她大闺女送去。”
杨大姐面上露了笑,“她惦记我,我也惦记着家里,回回送些吃的穿的回来,她都要叨咕。”转眼又生了愁,“我总不能自己好吃好喝的,冷眼看娘家人吃苦受累。”
然后又老话重提,“你出嫁我说我准备东西你又不要,那就让姐送你身红嫁衣,我家开的有铺子养的有绣娘,妹子嫁人还自己买布绣嫁衣,说出去让人看笑话。”
这次杨柳没再拒绝,姊妹俩跟在席哥儿身后走出了门,门前的枣树上站着觅食的鸟,瞪着圆咕噜的眼睛盯着啄食的鸡,随时准备着去抢一口。
估摸着家里的人听不到声了,杨大姐叹了口气,转身盯着熟悉的家门,郁郁道:“出嫁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再回来就成了客,话里话外都成了外人,不知道那句话就挨了排揎。”
杨柳知道她大姐是在说程家来提亲那天跟娘吵了嘴的事,原因就在她大哥娶媳的事上。
“一个家只能有一个管事的,说话的人多了隔阂也多,就像婆媳,两个人都想管家,关系肯定好不了。”杨柳看得清楚,笑言:“母女也是,你想来娘家当家主事,可不就是夺娘的权。”
“我可没想回娘家当家……”
杨柳笑笑,继续说:“娶媳娶妇,一看媒妁二看父母,娶个儿媳进门,是娘跟她相处的时间最久,不是你我,你我的意见都不如她自己的想法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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