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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来的不巧,昨晚刚把枇杷霍霍光。”程石拿个小点的肉包递给她,“再吃一个?”
杨柳接过,说等桃子熟了再给她家送些桃子去。
吃了饭,杨柳从井里提半桶水把粥碗和筷子冲洗干净,舀半碗绿豆泡着,又脚步匆匆往地里去。走在路上她眯眼看了看天,离二十七只剩六天了,她记得上辈子她死的那晚下了很大的暴雨,要趁着下雨前把麦子收进粮仓。
她家的麦子不多,年前买的地少,麦子也就种了四亩,四个人起早贪黑连割带拉,第三天的傍晚,地里的麦捆都转到了晒场上。
赶牛碾麦是男人的活儿,程石和坤叔打麦的时候,杨柳拿着镰刀往娘家去。胡大庆来忙了两天把驴车留下人跑回去看铺子了,杨大姐还留在家帮忙做饭。
晒麦秆的空档,程石也会拿了镰刀去帮忙,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他只庆幸请了长工来,下蛋的吃食的结果的,山里跑的水里游的都不用他操心。
紧赶慢赶,二十六这天,两家的麦子都收进了粮仓。当晚坐在院子里乘凉,杨柳就察觉出风里带了水汽,天上的星子也少了许多。很明显的天象,晒场里还铺晒着麦子的也不睡了,连夜赶牛碾麦子,能灌袋的灌袋,不能的先把晒干的麦捆往家里搬,准备着天晴了再搬出来晒。
外面吵吵嚷嚷的,程石把碗里的绿豆汤喝完,进屋拿出灯笼,让杨柳先睡,“我出去看看,能帮忙的我去搭把手。”
种过地流过汗的才知道其中的艰辛,在地里刨食的就指望着地里的庄稼丰收,临了了淋场雨,麦子发霉出芽,对家里条件不好的,可能要两年才能缓过这个损失。
杨柳把刚晾干的头发扎起来,进屋拿块儿头巾包着,跟上他一起出门,“我也去看看。”
“还不累?”
“等下雨了再歇。”
两人出门往东走,径直往村里的晒场去,这时候也不讲究是不是同族的,见到忙活不过来的就去帮忙,程石力大,他就去扛麦包或是搭草跺,杨柳提着灯笼拿扫帚扫麦粒。
她知道雨明晚才会下下来,今晚不用这么急,但她不能说,也不敢做这个担保,万一天气有变,她承担不起村里人的怨气。
灯油烧尽,天上的月亮已经隐进了云层,黑漆漆的夜色,凌乱的脚步,到了半夜人也累了,都没心思再说话。
杨柳找到程石跟他说一声,她先回去睡觉。
“我送你回去。”
“不用,离家没多远。”她摆手,快步走进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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